“殺!”
前排士卒手持盾牌頂住了洶涌的難民潮,后排士卒則手持長矛從盾牌的縫隙中刺出。
很快便尸堆如山、血流成河。
然而難民們卻仿佛不知疲倦般繼續向前涌動著,無窮無盡,怎么殺也殺不完。
曹鯤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心中毫無波瀾。
就在這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陣破風聲,只見一群黑衣人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了他的身后。
他們佩戴著猙獰的面具,手持彎刀,殺氣騰騰,如同鬼魅。
曹鯤揮劍一指:“殺!”
在玄冥鬼卒的沖殺下,暴民們很快便傷亡慘重,驚恐地轉身逃跑,生怕被這些冷酷的殺手追上。
劉天賜躲在人群中,看著那些恐怖的黑衣人,心中充滿了不甘,然而他也知道大勢已去,只能恨恨地混入人群中,跟著潰散的難民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暴亂終于被平息了,但武安城卻已經變得滿目瘡痍,家家戶戶緊閉著大門,生怕再有什么動亂發生。
而那些曾經嘗過甜頭的暴民們,恐怕不會再低聲下氣的忍饑挨餓,說不定什么時候,又會掀起動亂。
此時這些人的心中會想,與其餓死,倒不如拼一把。
已經被嚇破膽子的世家大族們紛紛跑到刺史府,請求曹鯤將難民驅逐出城以避免再次發生民變。
曹鯤滿臉難色地說道:“難民也是大乾的百姓啊,一旦出城便無依無靠,恐會淪為妖族的食物,本官身為朝廷命官安能讓百姓出城送死?”
武安士族領袖鄭橋道:“大人心懷百姓,仁義無雙,草民佩服,但難民聚集在城中畢竟是個隱患,不如在城外修筑房屋安置百姓,再派士卒巡邏防衛,這樣既可避免難民聚在城中生亂,也可為難民提供安身立命之所。”
曹鯤鼓掌道:“此計甚妙,只是眼下官府無錢無糧啊,天上總不會憑空掉下房子來,還有士卒的錢糧餉銀也是問題。”
鄭橋道:“若是大人不嫌棄,我等愿將家財借給大人,為期一年;不收一文利錢。”
曹鯤糾正道:“什么叫借給本官,那是借給官府,而且安置幾百萬的百姓,可不是小事兒,本官還需上報朝廷,請朝廷定奪,沒有朝廷的準許,你們就是愿意借錢,本官也不敢借啊。”
鄭橋道:“那城中的難民怎么辦?他們要是再次暴亂,后果不堪設想。”
對于曹鯤把涼州各地的難民聚集到武安,他們這些世家大族本就是不樂意的,這不是讓外地人來自己的家里搶食兒嗎?
可是曹鯤身為一州刺史,掌握一州行政大權,代表著朝廷,他們也無力反駁,只能看著難民烏泱泱的涌進武安城,把好好的武安城搞得烏煙瘴氣。
現在這些難民更是餓急了眼,居然膽大包天的燒殺搶掠。
如此一來,他們如何能在城中安穩度日?
這一切都怪曹鯤!
肖家族長肖元山憂心忡忡道:“防民甚于防川,難民饑餓難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眼下已經發生了一次暴動,就難免會發生第二次、第三次,城中兵力短缺,若是屢屢發生暴動,恐怕武安城都會毀于一旦。”
曹鯤扶額沉思,許久后說道:“難民之所以暴動,是因為無飯可吃,那你們就發發善心,把倉庫里的存糧拿出來一些,降一降價,賣給那些難民,只要這些難民餓不死,他們想必也不會鋌而走險。”
世家大族的主事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愿意表態。
眼下糧食價比黃金,降價出售那得損失多少銀兩?
而且,這些糧食是他們千辛萬苦,耗盡家財從外面買進來的,憑什么便宜了那些渾身惡臭的賤民。
曹鯤見狀問道:“怎么?你們舍不得?”
肖元山道:“大人,不是我舍不得,實在是我家也沒有余糧啊。”
曹鯤看向其他人:“你們也沒有余糧?”
眾人紛紛搖頭:“沒有,沒有。”
曹鯤滿面愁容道:“那可如何是好啊,要不就維持現狀吧,只盼朝廷早日再撥賑濟糧,這段時日你們緊閉家門,嚴加提防便是了,一二暴民還威脅不到你們,本官也會盡快征募士卒,加強城中治安,保護爾等的周全。”
眾人拱手道:“謝大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