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
車金城的大牢深處,陰暗潮濕,霉味撲鼻。
這里,仿佛是被世界遺忘的角落,每一塊石頭、每一根鐵欄都透著絕望的氣息。
周凌,這位曾經沖鋒陷陣的勇將,此刻卻如同一只被遺棄的野獸,披頭散發,蓬頭垢面,骨瘦如柴的身軀上遍布傷痕,新傷舊痕交錯,觸目驚心。
他蜷縮在地上,眼神空洞,呼吸微弱,奄奄一息,仿佛隨時都會咽氣。
就在這絕望之中,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打破了死寂。
獄卒們點燃火把,照亮這陰暗的大牢,焚香掃地,隆重至極。
須臾之間,曹鯤走進大牢,輕聲喚道:“周將軍,別睡了。”
周凌仿佛從夢中驚醒,艱難地睜開眼,那雙曾經銳利如鷹的眼睛此刻已失去了光澤,混沌一片,好像瞎了一樣。
他掙扎著站了起來,身體搖晃,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他看向曹鯤,眼神復雜,既有驚訝,也有釋然,更有難以言喻的悲涼:“侯爺,您終于來了。”
曹鯤走進牢房,假模假樣地攙扶周凌:“周將軍,底下的人太緊張了,太糊涂,把你當成了奸細,讓你受苦了,那些人已經被盡數下獄,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周凌苦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侯爺,是我表達不明,不怪將士。”
他心中明白,這不過是一場權力的游戲。
自己不過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曹鯤拍了拍周凌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你啊,來了也不提前跟我打個招呼,要不然也不會發生這種誤會,走吧,我帶你出去療傷,好好給你補補身體。”
周凌被獄卒們抬出大牢,陽光刺破黑暗,照在他蒼白的臉上,帶來一絲溫暖,也帶來一絲陌生。
他被送到王宮,經過名醫的精心治療,喝了湯藥,臉色逐漸恢復了血色,身體也恢復了幾分氣力。
曹鯤坐在床邊,看著周凌,滿臉的心疼:“這些獄卒太不是東西了,看看把你折磨成什么樣子了。”
周凌道:“獄卒也是職責所在。”
曹鯤:“周將軍,你來此所為何事啊?”
周凌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奉命護送車耆使者回國,調解侯爺與車耆的爭端,不過,現在應該用不上了。”
曹鯤聞言,哈哈大笑,聲音中滿是得意:“是啊,你晚了一步,車耆王龍先阿克暴虐無道,屠殺我大乾子民,已經被本座攻滅,現在車耆已經是大乾的領土了。”
周凌聞言,心中五味雜陳,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侯爺統兵有方,為國開疆擴土,令人敬佩。”
曹鯤笑得更加燦爛:“車耆平定,功勞是三軍將士的,你先好好養傷,等身體恢復了就回玉京吧,順帶替我涼州將士向陛下報捷。”
周凌點頭應允:“諾。”
數日后,周凌的身體逐漸康復。
他站在車金城外的官道上,回頭望了一眼繁華雄偉的城市。
今日的曹鯤讓他感到陌生,感到恐懼。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歷經風雪,周凌終于回到了玉京城。
他身著官服,帶著曹鯤的報捷奏章和一箱產自車耆的水果,踏入了皇宮的大門。
皇帝姬康坐在龍椅上,面色陰沉如水。
他接過奏章,匆匆瀏覽了一遍,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氣。
他看向周凌,聲音低沉:“周愛卿你辛苦了。”
周凌回答:“臣辦事不利,還望陛下責罰!”
姬康冷笑一聲,將奏章放在案上:“時也命也,與你無關,你暫且回家休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