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高擠出一絲笑容,溫和道:“愛卿免禮。”
姬嬋起身走到曹鯤身邊,輕聲問道:“夫君,你怎么來了?”
曹鯤并沒有回答姬嬋的話,而是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長嘆一聲道:“唉!我也不想打擾陛下療養龍體,可是國事艱難啊,我不得不向陛下說一說。”
“我為了這江山社稷,可是操碎了心,可是那些皇族宗室、地方諸侯,不為國分憂也就算了,還帶著頭造反,著實是該殺!陛下您說是不是?”
姬高附和道:“是,該殺!亂臣賊子都該殺。”
曹鯤咬牙切齒道:“姬材在遼東造反,姬度在敘州起兵,臨邑侯姬壬在魯地煽動民變,一個兩個的都想毀了大乾社稷。”
“本王為了天下蒼生著想,希望陛下能剝奪這些反賊的爵位,傳旨將這些反賊逐出族譜,并昭告天下,如此一來,才能彰顯陛下鏟除亂臣賊子,安定社稷的決心,也能讓天下人知道,與陛下作對、與大乾作對,是絕沒有好下場的。”
姬高聽了曹鯤的話,心中頓時一寒。
趙王姬材和楚王姬度是他的同父異母的兄弟,雖然并不親近,但畢竟也是血脈相連。
如今他被軟禁在宮中,朝政大權全被曹鯤把持,他巴不得曹鯤倒臺,好奪回姬家的江山。
而這姬材、姬度一眾藩王,就是皇族反擊的代表。
如果將他們剝奪爵位,逐出族譜,那無疑是自斷皇族臂膀,以后皇室想要翻身就更難了。
姬高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愛卿,這趙王和楚王畢竟是皇室宗親,此事能不能需從長計議啊。”
曹鯤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緊緊盯著姬高,嚴肅說道:“陛下!我知道陛下重視親情,于心不忍,可是為了天下蒼生,為了黎民百姓,為了江山社稷,萬萬不能婦人之仁啊!”
“陛下不昭告這些反賊的罪行,將士們如何放開手腳討賊,如何保衛天下?”
“陛下!請以大局為重,以天下黎民為重,莫要寒了將士們的心!”
姬高被曹鯤這一番話逼得有些下不來臺,看著曹鯤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心中又氣又恨,卻又無可奈何。
最終,他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愛卿所言極是,朕全聽愛卿的,即刻下旨,昭告天下。”
曹鯤聽了姬高的話,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陛下圣明,大乾有陛下的這樣的明君,何愁不能中興。”
待曹鯤走后,姬高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一拍桌案,紅著眼睛咆哮:“他要朕下旨朕就下旨,他讓朕下詔朕就要下詔,他要武庫,朕就給他武庫,他要玉璽,朕就給他玉璽。”
“到底他是皇帝,還是朕是皇帝!”
“朕堂堂一國之君,如今卻要受他一個臣子擺布,真是豈有此理!”
崔月華見姬高發怒,急忙勸道:“陛下息怒,隔墻有耳,如今這宮中到處都是魏王的眼線,陛下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下,若是這話傳到了魏王的耳朵里,恐怕又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姬高臉色鐵青,雙手緊緊握拳,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咬牙切齒道:“息什么怒!朕都要被氣死了!朕還不如死了算了,免得給列祖列宗丟臉,朕堂堂大乾皇帝,如今卻落得這般窩囊的下場,朕有何面目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啊!”
兩個皇子被姬高嚇得瑟瑟發抖,緊緊地依偎在一起,眼中滿是恐懼。
姬嬋見狀,將他們摟在懷里,輕聲安慰道:“不怕不怕,姑姑在這里。”
姬高看了眼孩子,又看向姬嬋,眼中滿是恨意:“皇妹,你也看到了,他把持朝政,獨斷專行,還要誅殺皇族藩王,照此以往,咱們姬家的基業就完了,難道姬家祖業就要這樣斷送在咱們這一代手里嗎?”
姬嬋聽了姬高的話,心中也是一陣傷感,慚愧的低下頭,傷心道:“皇兄,我也不想如此,可是我在王府毫無地位可言,那魏王府中,便是一個侍女都不把我這個王妃放在眼里。”
“我這個王妃甚至還不如婕妤娘娘的妹妹說話有分量,每日都要看人臉色行事。”
崔月華聽了姬嬋的話,連忙道:“王妃莫要如此說,我那個妹妹自小就心高氣傲,如果有哪里冒犯了王妃,還請王妃不要和她計較,我會規勸她,讓她盡心輔佐王妃,以王妃馬首是瞻。”
皇后李婉笑著說道:“這才對嘛,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咱們都是為了姬家祖業,妹妹,你是皇家的公主,你也不想祖宗基業被毀于一旦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