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
自曹鯤登基稱帝后,滿朝文武皆淪為其奴仆,朝堂內外,人人自危,如履薄冰,疲于奔命,苦不堪言。
其一,曹鯤專橫跋扈,行事全憑一己之念,凡所欲之事,必強行推行,容不得半點異議,若有臣子膽敢反對,便立刻被扣上“逆臣”的帽子,嚴懲不貸。
其二,曹鯤生性多疑,對臣子毫無信任可言。御史、校事府稍有奏報,或是市井傳出只言片語的謠言,諸如有人議論皇帝是非、追憶前朝舊事,涉事之人便會被押往刑部受審。
而這一去,往往有去無回。
百官整日提心吊膽,行事謹小慎微,生怕稍有不慎,便招來殺身之禍。
其三,也是最讓百官苦不堪言的,當屬曹鯤的奢靡無度。
他飲食要珍饈美味,衣著需華服錦袍,居所更是追求金碧輝煌,癡迷于修建宮殿樓閣,廣納天下美人,四處搜羅奇珍異寶,揮霍錢財如流水。
曹鯤的欲望仿佛一個無底洞,任憑多少金銀投入其中,都無法填滿,國庫因此空虛,官員俸祿一再克扣,一旦地方遭遇天災,曹鯤便強令官員捐贈錢糧,若不從,便直接免去官職,捐贈少了,便發配邊疆。
百官無奈之下,只能節衣縮食,拿不到俸祿,又舍不得官位,左右為難。
這不,曹鯤又打算在天罡城修建鹿臺,名為“廩臺”(倉庫),實則是供自己尋歡作樂的場所。
他要求以玉石鋪地,金銀為柱,寶石鑲嵌作飾,綾羅綢緞為帷幕。
簡而言之,這鹿臺就是一個燒錢的無底洞。
工部官員算出預算后,朝廷百官皆驚得目瞪口呆。
然而,震驚歸震驚,下一步便是籌錢動工。
即便囊中羞澀,工程也必須推進,否則就只能丟官走人。
一時間,工部尚書元平和戶部尚書瞿榮成了眾矢之的,朝臣們紛紛對他們避而遠之,背地里還罵他們是阿諛奉承的奸佞之臣,只知一味討好皇帝,全然不顧國庫空虛與百姓死活。
元平和瞿榮也是焦頭爛額,但他們身為臣子,皇帝圣旨已下,不得不從。
元平絞盡腦汁縮減預算,瞿榮則想盡辦法從世家大族、富商貴族身上搜刮錢財。
自曹鯤登基以來,滿朝大臣便疲于奔命,苦不堪言。
平心而論,當下大魏朝廷根基并不穩固。
各地官員大多出身世家,他們縱容土地兼并,隱瞞田產人口,截留稅賦。
再加上曹鯤窮兵黷武,軍費開支龐大,國庫本就入不敷出。
如今曹鯤又大興土木,修宮室、建道路、挖運河、筑新城,逼得百官不得不加大對地方的搜刮力度,百姓榨不出油水,便只能對世家大戶下手,若榨不出錢來,官員為保住官位,竟真會派兵搶奪,那些驕兵悍將也樂于干這種勾當。
層層盤剝之下,即便世家豪強家大業大,也難以承受官員們的巧取豪奪。
他們被削地三尺,苦不堪言,不得不竭盡全力對抗地方官與朝廷,由此引發了多次民變和暴動。
瞿榮和一眾戶部官員被百官和百姓堵在門口咒罵,無奈之下,只能硬著頭皮求見曹鯤。
曹鯤暫時拋棄一群穿著紅肚兜的美人,衣冠不整的地接見了戶部官員。
“大魏新朝初立,百業待興,各地州郡刁民眾多,稅賦征收困難重重,朕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