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馬車也不妥當,畢竟馬車行進速度難以掌控,遇到突發狀況時,戰馬無法做到及時靈活地控制。
而這板車由人來推,走在顛簸路段的時候可以適當放慢速度,減少路途顛簸對李世民傷勢的影響。
裴元慶則是身姿挺拔地親自陪同在李世民身旁,待一切準備就緒,一行人便匆匆忙忙地上了路,向著河內郡的方向疾馳而去。
……
另外一邊,河內郡內,李神雙眸之中血絲滿布。
這些日子以來,他未曾有過一刻安睡。
前些時日,楊廣竟派人送來了他家人的首級。
此等血海深仇,如同巨石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不報此仇,他李神通有何顏面茍活于世?
他滿心只想著提兵殺向東都,將楊家滿門的腦袋統統砍下,以慰藉家人在天之靈。
“將軍,探馬急報,有一支隋軍正氣勢洶洶地朝河內郡殺來。”
李神通尚未開口,拓跋朗司馬已是霍然起身,他目光一凜,大聲問道:
“領軍之人是誰?”
傳令兵趕忙回應:“聽聞乃是武信。”
“嘶!”
拓跋朗司馬聞言,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原本那熊熊燃燒的戰意,仿若被一盆冷水兜頭澆滅,瞬間消減了大半。
這武信,可是傳聞中的天下第一猛士,威名赫赫,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他上次與魚俱羅交手都不愿意拿出全力,又何談對付武信。
李神通瞥了拓跋朗司馬一眼,心中滿是鄙夷,什么狗屁猛將,連個魚俱羅都搞不定。
如今一聽武信的名號,就嚇得這般畏畏縮縮,真是丟盡了顏面。
雖說心中鄙夷萬分,但李神通臉上卻未顯露分毫,他沉聲道:
“殿下無需驚慌,唐王殿下已派遣李元霸前來此處。
有你二人聯手,定能將那武信殺敗。”
拓跋朗司馬眉頭緊皺,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嘴硬道:
“孤豈是害怕,只是行事向來謹慎罷了。
那武信聲名遠揚,無論是唐王公子還是孤,都不可掉以輕心,需得小心謀劃才是。”
李神通心底暗自哂笑,可也犯不著當面戳穿拓跋朗司馬那點可憐的掩飾。
畢竟,接下來與武信的這場惡戰,少不了要倚仗拓跋朗司馬在旁協助。
在這等生死攸關、局勢險峻的時刻,多一份力量便多一分勝算,哪怕這力量的主人此刻看起來有些怯懦。
“孤且先去探探究竟,瞧瞧這武信究竟是何方神圣,有何厲害之處。”
拓跋朗司馬心中清楚,唐營中的諸多將領對自己皆是不屑一顧。
他也不愿在此徒留,遭受眾人異樣的目光,于是當即起身,大步向著營帳外走去。
踏出大帳,他仰頭望向天空,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想自己身為銀地國太子,往昔是何等的風光無限,何等的心高氣傲。
那大名鼎鼎的羅藝父子在他面前亦不過是手下敗將,根本難以與之抗衡。
可如今僅僅是聽聞武信之名,尚未見其真容,自己竟已被嚇得這般狼狽不堪。
如此情形,也無怪乎唐營眾將對自己嗤之以鼻,瞧不起自己了。
不過李元霸要到了,他與之聯手,定然可以拿下武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