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信上前一步,伸手穩穩地將宇文成都攙扶了起來。
隨后,面向楊廣,神色嚴肅且鄭重地說道:
“陛下,如今臣這唯一的一塊免死金牌已然為了宇文成龍用掉了。
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這免死之物隨意可得,那律法的威嚴又何在?
臣提議,往后大隋便不再頒發任何免死之物了,也好讓天下人都明白,無論何人犯了錯,都要依法受罰,絕無僥幸逃脫的可能。”
武信心里清楚得很,宇文成龍這次所犯的過錯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必須得采取些強硬手段,把天下人所有的嘴都給堵住才行。
畢竟那免死金牌可是楊廣賜給他的,并且是大隋開國以來唯一的一塊,其象征的意義和所具備的份量,那是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與之相比較的。
如今這牌子沒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徹底把免死金牌這條路給堵死。
往后要是再有人犯了罪,可就沒人能用金牌去救上一命了,如此一來,方能維護國法的嚴肅性和權威性。
楊廣聽了武信的話后,緩緩閉上雙眼,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之后,他睜開眼睛,語氣沉穩地說道:
“準。
即日起,收回宇文家的國公之位,宇文家的子弟們,全部削去現有的所有官職。
宇文成都降為護衛,至于宇文成龍,死罪雖可免,但活罪難逃,讓他速速回東都接受應有的懲罰。”
宇文述、宇文化及等人聽到楊廣這般說,心里頭那一直緊繃著的弦總算是松了一大口氣兒。
他們暗自慶幸,還好只是國公之位沒了罷了,只要家族的人能保住性命,這就比什么都重要。
最起碼家中的人一個沒死,而且宇文成都還能繼續待在楊廣的身邊,日后或許還有機會重振家族的聲望,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楊廣最后又掃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宇文述,其實早在宇文述來的時候,他就看出來宇文述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
本就病入膏肓,身體早已是強弩之末。今日又鬧出這么一檔子事兒,即便靠著藥物苦苦支撐,恐怕也活不過半月了。
繼續這么拖著,也不過是多遭些罪罷了。
旋即,楊廣再次開口,語氣變得溫和了些,喚道:
“宇文老卿家。”
宇文述聽到楊廣叫他,緩緩回應道:
“老臣在。”
“少誠用免死金牌保住了你們宇文一族,可這事兒畢竟影響太大。
如此還不足以堵住天下人的嘴,也壓不住一些心懷不軌之人的野心。
你年事已高,又病入膏肓,已然到了這等境地。
索性,便去了吧。”
楊廣這話并非是要逼著宇文述去自殺,而是出于一番好意。
想給宇文述一個機會,讓他能在離世之前,正名自己,也正名宇文家。
畢竟他可不想讓這位追隨先帝,而后又盡心盡力輔佐自己的老將軍,死后還背負著那等惡名。
宇文述聽明白了楊廣的意思,頓時顫抖著身軀,痛哭流涕,聲音沙啞地說道:
“臣明白陛下的意思,臣,拜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