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如意的眼中,自家這小子平日里就像匹脫韁的野馬,野得沒邊兒了,整日在東都城里肆意縱橫,闖出的禍事一樁接著一樁。
這會兒竟突然變得這般乖巧溫順,這可太反常了。
思來想去,除了他姐姐武瀾動用武力強行鎮壓之外,似乎再難找出別的緣由能讓他性情大變。
“嗯,打我了。”
武濁耷拉著腦袋,輕輕點了點,臉上的表情要多失落有多失落,活脫脫一副受盡委屈的小可憐模樣。
“她怎么能老是動手打你呢?
這次該不會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動的手吧?
你好歹也是個王爺,這要是傳出去,得多丟人現眼吶……”
楊如意頓時慌了神,心急火燎地繞著武濁轉了一圈,雙手在他身上這兒摸摸、那兒瞅瞅,仔細查看他有沒有受傷。
自家女兒下起手來那叫一個狠辣決絕,毫不留情,就武濁這細胳膊細腿的小身板,要是挨上那么一頓暴揍,魂兒都得給打散了,保不齊得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的。
“打了,當著好多人的面打的我,比上次還厲害,打得我顏面掃地,在兄弟們面前都抬不起頭了。”
武濁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萬分,眼眶泛紅,聲音也帶著一絲哭腔,還煞有介事地用袖口抹了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只不過,他微微下垂的嘴角下,那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笑意,卻被袖口恰到好處地掩蓋住了。
他心里早就盤算好了,必須得去西北找父王,跟著父王在沙場上歷練一番,好好磨煉磨煉自己,省得再被人瞧扁了。
所以,臨走之前給姐姐扣上這么一口“大鍋”,讓她背一背,應該沒問題吧?
“這這這……你父王不在家,她就無法無天,沒人管得了啦!
你放心,這次我鐵定好好教訓她一頓,非得讓她給你賠個不是不可!”
楊如意急得直跺腳,也是一臉的無可奈何。
武瀾那獨立又倔強的性子,自我得很,打小就主意正,別說是武濁,就連她這個當娘的,平日里也難以管教。
不過,事到如今,說什么也不能就這么算了,她怎么著也得硬氣一回,給兒子討個公道。
聽到楊如意這般信誓旦旦地說,武濁在心里暗自偷笑了一聲,這下可算是得逞了。
緊接著,武濁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透著幾分前所未有的堅定,開口說道:
“孩兒在這東都城里整日無所事事,活脫脫像個游手好閑的小地痞,再這般虛度光陰下去,孩兒這輩子怕是要廢了。
所以,孩兒決定前往西北,投奔父王,在沙場上好生歷練一番,也好掙出個名堂來。”
這話一出,仿若一顆石子投入平靜湖面,瞬間在楊如意心中激起千層浪。
她不禁瞪大了雙眸,愈發覺得眼前的兒子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滿心的疑惑如潮水般涌來。
這哪是挨了頓揍的事兒啊,分明是像被換了個魂兒一樣,整個人都脫胎換骨了。
她心急如焚,雙手在武濁眼前快速晃動,嘴里還念念有詞,神色間滿是焦急與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