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忍著心中的擔憂,趕忙命下人手腳麻利地收拾好行囊細軟。
又精心挑選了天策府中幾位得力可靠的護衛,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務必護好武濁周全。
魏征回去后,緊趕慢趕寫好了書信,本想著讓楊如意以家書的方式送往西北,交到武信手中。
剛踏入天策府,正巧瞧見了這一幕。
他不由得腳步一頓,瞪大了眼睛,滿是不敢置信地盯著武濁,心里犯起了嘀咕。
這小子是被鬼上身了吧?
不過王爺把和尚給殺光了,如今要給這小子驅魔,怕是得找道士了。
不過,待他細細觀察一番后,最終確信,武濁這次并非一時頭腦發熱、心血來潮,而是真真切切下定了決心要去歷練一番。
他走上前去,神色間帶著幾分欣慰,重重地拍了拍武濁的肩膀,語重心長地緩緩說道:
“你小子不愧是王爺的種,骨子里到底還是有股子血性。
雖說之前確實混賬了些,整日在這東都城里惹是生非,沒個正形,但好在現在醒悟過來,也不算太晚。
只要肯吃苦,肯上進,往后保不齊能成大器。”
前半句聽進耳中,武濁心里受用,嘴角微微上揚,揚起一張年輕氣盛的笑臉。
可后半句鉆進耳朵,笑容頓時就僵在了臉上,他撇了撇嘴,小聲嘟囔著:
“我一不偷二不搶的,平日里不過就是跟兄弟們玩鬧玩鬧,有這么差勁嗎?”
那語氣,既有被戳中痛處的不服氣,又帶著些許對過往荒唐行徑的反思。
“不差勁?
哼,你是沒見識過。
當初王爺前往東邊打仗,可沒少砍像你這種整日游手好閑、只知惹是生非的世家子弟。”
魏征微微瞇起雙眼,回想起當年的情形,神色間透著幾分感慨,又帶著些許警示之意。
他身為武信的親信,多多少少知曉王爺過往的那些雷厲風行之舉。
遙想當年,一開始是獨孤家的那小子,仗著家族門第,結果成了典型。
還有盧氏分支的那人,同樣憑借世家大族的名號,直接被滅了族。
武信眼里容不下沙子,面對這些為禍一方的紈绔子弟,依舊沒有手軟過。
該砍腦袋就砍腦袋,毫不留情。
“……”
武濁聽著魏征的話,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寒意。
他暗自思忖,父親雖然不會像砍這些人一樣砍了自己。
但他若是繼續這般,可能就會成為父親最為厭惡的那類人了。
想到這兒,他暗暗咬了咬牙,心中對西北之行愈發堅定了幾分。
那是他改寫命運、證明自己的唯一出路。
“走了,不要太懷念你的弟弟。
母親,等我回來就不是紈绔了。”
武濁于天策府門前,翻身上了戰馬,抬手對武瀾。楊如意喊道。
作為武信的兒子,講究便是雷厲風行,說走就走。
天策府的護衛皆是退下來的老兵,雖說不上戰場,但是護著武濁還是沒問題的。
一行人當即便開始趕路,向著西北之地進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