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夕眉頭緊鎖著,額間冷汗淋漓。
她像是被故意拖進夢中,明明意識清醒,卻怎么也醒不過來。
自從上次,從墓中拿了一塊玉扳指,連著七天,她都在做同一個夢。
夢中的姑娘也叫云七夕,是安國公府的二小姐。
全家慘死,只剩她一人,爵位被二叔一家奪走,明明在自己家,卻過得寄人籬下,姑娘善良,總覺得忍一忍就會過去,又將滿腔愛意獻祭給未婚夫,全身心待嫁。
結果渣男早就和二叔家的表妹暗通款曲。
為了掃除云二小姐這個阻礙,對外謊稱她和野男人私奔,實際可憐的姑娘卻被全家關起來餓死,最后活埋。
云七夕睜開眼睛,大口喘息著。
夢中景象之真實,每每都讓她心慌。
可很快,她發現不對。
這一次不是夢!
身下是泛紅的泥土,落葉沉沉,快要腐朽的枯枝硌得她身下難受,眼前唯一的光源是一對白色的蠟燭。
她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一把。
老疼老疼的!
!!!
穿越了!
這么離譜嗎?
她忽然瞪大眼睛,借著忽明忽暗的火光,看清了墓碑上的字跡。
云氏七夕?
她背脊一麻,手里還在燃燒的冥幣一扔,猛地站了起來。
靠,不帶這么玩人的好嗎!
這二小姐還真被活埋了,墓都建好了。
火星子在她的眼前胡亂地飛著,她緩緩地鎮定了下來。
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她將包往肩上一挎,提步往墓室門口走去。
門,是開的?
她放緩了腳步,走得謹慎了些。
突然,她頓住腳,眼睛死死地盯住墓門。
由于常年夜間出動,她晚上的視力練就得極好。晦暗不明的月光下,她看見大開的墓門上,赫然有幾個血手印。
她瞇著眼,打量著那幾個血手印。
手掌很大,指骨略粗,這手印的主人應該是個男人,絕不會是墓里這位二小姐。
太過詭異!
進去?還是不進去?在她的字典里好像還沒有退縮二字。
她正在糾結著,突然一陣陰風席卷而來,墓前的火燭瞬間撲滅,燃燒的冥幣飛上了天。
正抬手遮擋撲來的紙灰,云七夕突覺有一只手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臂,將她大力地往里一拉,她便整個身子撲了進去。
她撲進了一個寬大的胸膛里。
“喂……”
她剛想發聲,嘴巴就被一只大掌扣住。她越是掙扎,那只手就扣得越緊。
“不想死就安靜點兒。”
耳邊響起一個不耐的聲音,嗓音低沉好聽,但氣息卻有些弱。
是活人,不是鬼!
因為,他說話時,云七夕清晰地感受到了耳邊的熱氣。
入鼻是一股很濃,很濃的血腥味兒,蓋過了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
他受傷了?
云七夕抬起頭,努力想看清他的樣子。可惜墓室里太暗,沒有一點光線,她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