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人抄著手依墻而立,帽沿很低,只能看見他鼻子以下。聽著百姓的議論之聲,想起之前那精彩的一幕,他的唇角輕輕牽起了一絲弧度。
馬車比花轎快,她比云攬月還先到一步。
當馬車在國公府門口停下,她從馬車剛走下來,府門口一個已經得知消息的高大人影立刻沖了過來,緊緊捏著她的肩膀。
“七夕,你真的還活著?”
云沖的手勁兒很大,捏得她有些疼,可云七夕沒有退縮。
自那日在單連城的營帳中,她聽見了他說的話,她對他的印象就不差。那天,她只看見了他的側顏,而此刻,他離她很近,激動神情里,有難以置信,更多的是驚喜。
俊眉朗目,眉宇間是那種鄰家大哥哥的親切,身材頎長,寬肩窄背,也有一種軍人氣宇軒昂的氣質。這是一種矛盾的結合,但在他的身上,卻全無違和感。
可他不是鄰家大哥哥,他是自家大哥哥。
云七夕朝他微微一笑,“是,我還活著。”
下一秒,云沖有力的手臂一把將她攬入了懷中,那樣緊,生怕她再消失了似的。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他的身子在抖。
云七夕有一種模糊的感覺,總覺得云沖所表達出的感情太過強烈,不像是哥哥對妹妹,這種感情里,仿佛夾雜了一些別的東西在里面。
在被云沖抱著的時候,云七夕看見府門口出現了一個人,同樣欣喜激動地望著她的方向。
云沖松開了她,那個年過半百,卻身形挺拔的男人激動地走了過來。
“真是老天有眼,七夕你活了,爹改日一定要去寺里燒柱高香,感謝菩薩保佑。”
原來他就是安國公!
“爹……”
她只喚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初來乍到,云七夕不敢表露太多,言多必失。而且她記得單連城提醒過她,若是云二小姐死而復生之后性情大變,恐怕就活不過一個月了。
她既然決定來做這個二小姐,那就要做得穩當。既要為原主申冤,又要為自己以后的米蟲生活做好鋪墊。
雖然她只喚了一個字,但安國公云風烈卻看懂了她那怯怯的小眼神,滿臉疼惜。
“好了,別怕,爹知道,你受驚了。回來就好,一切都過去了,爹以后一定不會再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
這時,花轎也到了府門口。
云攬月下了轎,再顧不得自家的形象,憤恨地將蓋頭一扯,氣沖沖地沖到云七夕面前。
“云七夕,這一切都是你害的,是你破壞了我和太子殿下的婚禮,你為什么沒死?你為什么還活著?”
云攬月的手幾乎快戳到云七夕的鼻子上。
“胡鬧。”云風烈一把打開了她的手,怒斥,“攬月,你是怎么做姐姐的?有什么比七夕還活著更重要的?你在計較什么?”
被云風烈這么一吼,云攬月委屈地咬住了嘴皮子,眼底泛起了淚花。但因她的臉實在太過出戲,即使再委屈,在云七夕看來,也只有笑點,看不出一點兒萌感來。
云七夕努力地咬著舌尖子,忍著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