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的話,看著她淡然的眼神,云攬月突然有點底氣不足,只是理智讓她很快又恢復了冷靜。
“好,那還等什么呢?”
她拍了兩下手,就有一個太監匆匆端了水碗上來。
呵,果真是有備而來啊!那她就只好奉陪到底了。
云七夕從容地走出席位,來到大殿中央。
見云風烈不動,云攬月急切地催促,“爹,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你就配合一下吧。”
云七夕這才發現,云風烈的臉已經毫無血色,向來沉穩的他此刻的神情里竟然有一絲掩飾不住地驚慌。
“爹,不要擔心,真金不怕火煉,事實怎樣,很快就會見分曉。”云七夕放柔聲音勸慰他。
可她越是淡定,云風烈似乎越是緊張,從席位出來,站在她身邊時,她竟然看到他花白的鬢角已經汗濕。
太監將水碗端了過來,云七夕垂眸,盯著水碗里的水輕輕晃蕩。水碗旁邊,放著一把匕首,刀刃很薄,很亮。
這一定是一把很鋒利的刀,興許還是為了取她的血而特意磨過了的。割上去一定會很疼吧?
“還在等什么?心虛了嗎?不敢了嗎?”云攬月已經等不及想要看到她原形畢露,狼狽不堪的樣子。
可是,云七夕卻完全沒有半點云攬月想要看到的緊張和害怕,反而撩起唇角,笑了,笑得云淡風輕,“姐姐,你質疑我的身份我無話可說,但我若說我也質疑姐姐你呢?”
云攬月明顯一愣,覺得好不可笑,“你質疑我?你憑什么質疑我?”
云七夕也笑,“那姐姐又是憑什么呢?姐姐在心虛什么呢?難道姐姐果真不是爹的女兒么?”
“我,我哪有心虛?我當然是爹的女兒。”
云攬月竟有一絲緊張,這讓云七夕倒是瞧出了興致來。
“口說無憑,我也說我是爹的女兒,可你不是也不相信么?就像皇后娘娘剛才說的,凡事講證據。”
云七夕的身形偏瘦,看起來弱,但她此刻站在大殿中央,面對無數道神色各異的目光,仍然字正腔圓,條理清楚。音量不大,語速不快,但每一個字卻都好似能帶給對方一股無形的壓力。
她本就生得不差,此刻含笑的眸子透著一股子狡黠,說話時,嘴角的酒窩若隱若現。她的笑容,那般從容與自信,她不會知道,她此刻渾身都散發著一種魅力。就連那雙原本冷然的目光都滯了好一會兒。
局勢似乎發生了逆轉,云七夕由之前的被動變成了主動,似乎是不經意地就將大家的目光從她的身上移到了云攬月的身上。
拾起托盤上的匕首,她笑意盈盈地來到云攬月的面前,遞過去。
“姐姐,長幼有序,你是姐姐,你先吧。”
云攬月此刻的臉色有點發白,盯著云七夕手中的匕首,并未伸手去接。
而坐在一邊的蘇玉婉似乎終于坐不住了,站起來,強笑了笑,“皇上,皇后娘娘,是臣妾教女無方,擾了晉王殿下的慶功宴,臣妾這就帶攬月下去,好好責罰。”
云七夕皺起眉頭,好不困擾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