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親娘面前還裝,太能演了簡直!若不是狠狠咬著自己的舌頭,她鐵定能噴笑出來。
“連城,你來啦。”惠妃見到單連城,似乎立刻來了精神。
“這是云姑娘,今日在宴席上見過,想必你應該記得吧。”惠妃竟然特意向單連城介紹起她來。
單連城淡淡看了云七夕一眼,微微頷首,搞得他們好像真的第一次認識似的。云七夕也不得不配合一下他的演技,向他輕輕點了點頭。
惠妃笑道,“本宮本是瞧著云姑娘的繡功極好,想勞煩她給本宮繡個花樣子,確實沒考慮到云姑娘的手受了傷這回事,本宮正準備讓丁香去找太醫來呢。連城,你來得正好,不如你就帶云姑娘去太醫院吧?”
單連城靜靜地聽完,光滑的下巴微抬,喉結滑動了一下,淡淡道,“是。”
惠妃的視線在單連城與云七夕二人身上不停轉換,眉宇間漸漸染上了一絲笑意,似乎突然心情極好。她長得溫婉可親,聲音一直溫柔輕細,但云七夕卻反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自己會被不聲不響地給賣了。
這是個是非之地,還是盡快離開地好!
走出怡月宮,駐足,望天,深呼吸,云七夕有一種與氧氣久違的感覺。
“想留下過夜?”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奚落的聲音,再一看,戈風已經推著單連城走出了好遠。
云七夕輕輕翹起唇角,快走幾步跟了上去,走在他的旁邊。
于是她突然發現了他坐輪椅對她來說唯一的好處,那就是她不用再仰視他了。
她笑嘻嘻地湊了過去,放低了聲音,“晉王殿下,你明明可以走,卻偏偏要讓戈風這樣推著,你不覺得你太浪費人力了么?是吧,戈風?”
想在戈風那里找共鳴,誰知人家絲毫不領情,只是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能伺候爺,是屬下的榮幸。”
我去,她熱臉貼上了冷屁股。
單連城抬起頭,淡淡掃了她一眼,只道,“自己尚且是尊泥菩薩,管好自己便是。”
云七夕聽罷,也不生氣,反而抄起手,笑得一雙眼睛都彎了起來,“如今這泥菩薩可變成活菩薩了呢。”
“活不活要過了江才知道。”單連城收回視線,暗瞳盯著前方夜色深處。
此時該出宮的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宮道上很安靜。
走了一路,云七夕似乎才發現不對,他們走的不是出宮的方向。
“喂,這是要去哪兒?”
“太醫院。”單連城淡淡地回。
“啊?”云七夕淡定不了了,“還真去太醫院啊?這個,不必了吧?你這做兒子的,也不必這么聽母親的話啊。”
單連城抬眼盯著她,那雙眼睛在夜色下越發深遂,這會兒卻帶上了半絲戲謔。
“不是活菩薩么?怕什么?”
將她一軍?
云七夕審時度勢,嘿嘿笑了兩聲,手撐在他的輪椅上,放柔了聲音,討好的意味很濃。
“不是活菩薩,是泥菩薩,泥菩薩求晉王爺罩著,你看,現在已經這么晚了,何必去打擾太醫院的太醫呢?我自己就會醫術,這點兒小傷,很輕松就能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