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云七夕,終是不再說什么了。
“這位小姐,你剛才所說的話可還作數?”身后那個叫東子的男子問道。
云七夕回過頭,認真地看著他,“如果你染上了瘟疫,你娘子怎么辦?”
東子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有幾分決然,也有幾分痛苦。
“是我無能,沒錢醫治娘子的病,如果能用我的命換回二十兩銀子,即使不能治好她的病,也能讓她吃些好吃的,這也很好。她這輩子跟了我,苦了她了,下輩子如果她還愿意嫁給我,我一定好好補償她。”
云七夕心下戚戚,不禁搖頭,“這輩子的事,為什么要留到下輩子?下輩子,不過是安慰自己的話而已。”
云七夕的話近乎殘忍,讓東子突然很是痛苦,猛然拿手捶打著他的頭。
“是我沒用,是我對不起她,該死的人是我,我多想代她痛,每次看見她那般痛苦的樣子,我的心就猶如刀割一般。”
“好了,你不要這樣。”云七夕出聲阻止,撐著一只腿站起來,走到他的面前,將二十兩銀子遞到他的眼前。
東子看著銀子,漸漸平靜下來,神情決然地道,“我說了,銀子不用給我,給我娘子吧。”
云七夕將銀子塞到他手里,說道,“銀子你拿著,但你不用去城西。你的娘子還需要你照顧,若你出了什么事,你娘子怎么辦?”
東子驚愕地盯著她,只見云七夕微微一笑,“拿著銀子去給你娘子請大夫吧,若不是我這會兒有事,我會親自去看一看你娘子的病情。”
“小姐會醫?”東子驚訝。
云七夕點點頭,“嗯,等我忙完了這邊,我便來看你娘子,告訴你娘子,包括你自己,一定要有信心。”
說完,她回頭叫了巧兒,“巧兒,我們走吧。”
巧兒本來還陷在震驚里沒回過神,一是震驚瘟疫事件,二是驚訝云七夕會醫術。這會有些茫然地問,“二小姐,去哪兒?回府嗎?”
云七夕搖搖頭,“不,去城西。”
“什么?”巧兒嚇得身子一抖。
其他所有人聽見她的話,也俱是一震。
“這位小姐,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是啊,而且我聽說,城西的村子如今有官兵把守著,要進去恐怕不容易,若是進去了,要出來可能就更難了。”
云七夕淡淡一笑,“其實瘟疫并沒有你們想像中那么可怕。再者,我擔心云七就在城西,所以我才找遍全城都找不到他。”
一個年老的乞丐一嘆,“姑娘啊,看你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你是怎么想的呀?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這是要折騰什么呀?”
云七夕只是笑了笑,并未多做解釋。瞧著老乞丐手里的手杖,她問,“老人家,我可以問你買了這根木杖嗎?”她指了指自己的腿,“我如今太需要這個了。”
老乞丐愣了一下,瞧了瞧手里的木杖,遞了過去,“只要小姐不嫌棄。”
云七夕正要叫巧兒拿錢,老乞丐說道,“不必了,我看得出來,小姐心地善良,我雖然是個乞丐,但也并不是眼里只有錢的,這木杖,我隨手就可以做一個,你拿去吧。”
云七夕心里感到了陣陣的溫暖,也不再客氣,接過拐杖,說了一聲,“謝謝你,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