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緊張地瞪大了眼睛,已經有許多侍衛沖過來,護在了單連城的面前。然而令所有人驚訝的是,雪兒只是朝著那兩塊染血的布料撲了過去,分分鐘就牙齒將兩塊布料撕成了碎片。
此刻,云七夕仿佛明白了什么。起身低頭一看,果然,單連城從她身上撕下來的那一塊正是起先被青黎染了血的那一塊。
所以起先他不是想要怎么樣,而是要救她?如果不是她倔強地阻止他,耽誤了好時機,他一定不會受傷。
此刻單連城似乎有些累,只是靜靜地躺著。撕掉了衣袖,他受傷的手臂完全暴露在外,鮮紅的手臂上有幾個深深的牙齒洞,手臂下綠色的草都染成了鮮紅。
關于她和他,她有過許多的情緒,多是恨的,怒的,怨的,總之,他們大多時候,都好像是水火不容的,這是第一次,她對他有了一種很深的內疚。
她看向他,他恰好也正靜靜地看著她。兩人目光相對,不知他是不是看懂了她的內疚,他的眼里已沒有起先撕扯她衣服時的那種煩燥和不耐,卻反而舒展了眉頭,神情有那么一絲放松,就好像受傷的人不是他。
許多年以后,她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做,他說,“爺護你是一種本能。”
趁著雪兒在與兩塊面料較勁兒的時候,所有侍衛都撲了上去,竭力將它制服了。
“晉王殿下……”
“爺……”
一連串呼喊聲過后,好多的人涌了過來。
在這些聲音中,云七夕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喚了一聲“連城”,她抬頭,看見惠妃正跌跌撞撞在丫環的攙扶下奔過來。
而在這一群沖過來的人中,有一個人直直地大步走向了她。
“七夕,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云沖關切地問。
云七夕說不出來話來了,不是因為她驚魂甫定,而是因為她順著這群人跑過來的方向望過去,看到了幾個萬萬想不到會此刻出現在這里的人。
皇上,皇后,單子隱,云攬月。
幾乎是下意識地,云七夕看向此刻被簇擁著的單連城,心里多了一層擔憂。
“連城,你怎么樣啊?天哪,流了這么多血?太醫,顧太醫呢?”
惠妃將單連城的頭攬在懷里,驚慌失措地大叫。
就在這時,一個綠色的影子突然間沖了過來,青黎瞪大眼睛盯著單連城滿手的血,身子一軟,跪在了單連城面前,嘴唇哆嗦著。
“爺,您,您這是怎么了?怎么會這樣?”
問完,她慌張地側頭看向云七夕。而云七夕的目光先是落在她的腿上,起先據說崴了腳的人,剛才跑得非常神速,這恢復力還真是十分驚人。然后視線緩緩上移,對上青黎不安的眼神時,眼底劃過一道森寒的冷芒。
青黎慌亂地低下頭,咬著顫抖的手指,目光落在單連城受傷的手臂上,明顯充滿了心疼和懊悔。
“連城,你的腿好了?”
單燁冷沉的問話,如一道驚雷,讓喧鬧的現場瞬間禁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