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一臉窘迫,單連城不但沒收住笑意,唇角的弧度還反而更大了。
“你還笑?”云七夕拍了拍桌子,有些抓狂。
單連城突然伸手過來,捏住了她的下巴,讓她因窘迫而微紅的臉不能動彈,淡淡的目光打量著她,只吐了一個字。
“笨。”
云七夕一把打掉他的手,不服地反駁,“你才笨。”
單連城順勢收回手,目光卻仍然停在她的臉上,“又笨又聰明。”
云七夕白了他一眼,“什么叫又笨又聰明?要么笨,要么聰明,本姑娘屬于兩個字的那個,聰明。若不是聰明的我今日隨機應變,你準備怎么回答皇上的問題?”
單連城道,“不解釋。”
“你不解釋不就承認你自己欺君了?后果很嚴重的。”
“你以為就憑你一句話,父皇就相信我了?天真!”
云七夕有些不懂,“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皇上不相信你?皇上不相信是我治好了你?可是后來他不是都沒有追究了么?”
“不追究不代表相信。”單連城神色黯淡下來,起先臉上難道的那份輕松笑意仿佛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是的,單燁沒有深刻追究不代表相信,他之所以沒有再問,或許是不想傷了惠妃的心。自古帝王疑心重,即便是對自己的兒子,也是如此。
想起此事全因自己而起,云七夕有點小內疚,“那個,我是不是給你惹了大麻煩了?”
單連城看著她,絲毫不委婉地道,“是。”
云七夕郁悶了,她知道,單連城出征回來,偽裝殘廢,想必背后一定有什么大目的,按她的分析,也許是避免兄弟爭斗,主動示弱,又或者是他功高蓋主,樹大招風。再或者是,如他書房里所寫的那四個字,厚積薄發。可她猶記得,他的書房門匾是寧靜致遠四個字。
厚積薄發,寧靜致遠,到底哪一個才是他真實的想法,又或者說,他也在矛盾著?
“對不起啊。”想到這背后的嚴重性,云七夕小聲地道了個歉。
一般情況下,云七夕都很難說出這三個字,起先給單連城包扎傷口的時候,看到他傷得那么重,流了那么多血,心里還真是挺內疚的。
“其實你完全可以袖手旁觀,我,我也沒叫你來救我啊。”云七夕越發小聲地嘀咕著,試圖撇清自己的責任。
說完話,她垂著眼,有那么點兒心虛。只是余光看見單連城緩緩站了起來,走近了她。
“是爺多管閑事了?”他的語氣似乎不大好。
云七夕抬起頭,對上單連城情緒不明的眼神,作死地呵呵笑道,“其實,你還真的挺愛多管閑事的。”
比如昨晚,他救了她,可他們在溫泉里發生的事情多少讓他高大的形象在屬下心目中有所損毀。比如今天,同樣是救她,讓自己的手被雪兒咬了一口。
單連城眉頭輕輕蹙起,云七夕隱隱覺得,自己不但不感激,還把他救她的行為用多管閑事四個字來評價,完全是在走作死的路線。
只見單連城的視線緩緩從她的腳一路上移掃到了她的臉,審視中有那么一絲淡淡的嫌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