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斂心神,云七夕說道:“爺,你看,我就是這么一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您不如趁早將我的東西歸還于我,免得徒增誤會,傷了您的相好,大家也都能好好睡個安穩覺?”
聞到她話語里的酸味兒,單連城勾了勾唇,撇她,“爺若是不還呢?”
云七夕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爺,你好歹是王爺,是皇上的兒子,你這無賴得過了啊,有損形象知不知道。”
單連城盯著她,眸子里的光線忽明忽暗,沉默不語。
云七夕看他不說話,決定苦口婆心地勸說一番。
“爺,身為尊貴的皇族,也不能強搶是不是?我連銀子都不跟你算了,我只想拿回我的東西,你不至于這么小氣吧?再說了,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你把東西還給我了,我保證,從此我們橋歸橋,路過路,我再也不來打擾你。”
單連城瞇了瞇眼睛,“橋歸橋,路歸路?”
不高不低的音量,卻聽來有一絲絲涼意。燭火溫潤的光映在單連城眼中,他竟冷笑了一聲。
只是這一聲冷笑聽在云七夕耳中卻令她頭皮發麻,于是她擠了絲討好的笑。
“爺,您看,你身份如此尊貴,長得又是天人之姿,像我這種糙女子,怎么配得上您呢?我總不能留下來真的嫁給你吧?”
單連城冷笑連連,眼中冷意更甚,云七夕眼一閉準備挨罵,卻聽到一句,“算你有自知知明。”
云七夕猛然睜眼,心被狠狠塞住了。
可此刻單連城的眼中,卻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緒。憤怒也好了,冰冷也罷,什么都沒有,只有一絲絲的疲倦。
只見他往芙蓉榻上一躺,閉上了眼,只冷冷丟出一句。
“東西在晉王府。”
嘖,他又變成平日那個高冷到沒有一絲感情的爺了。
云七夕心里有些空空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繚繞在心頭。
看到他右手上的紗布濕了,她輕步地到單連城的跟前,看著他閉著眼的側顏,臉色冷硬中帶著疲憊。她的心竟然疼了一下,只是一下,快到她以為從未存在過。
“爺,紗布濕了。”
單連城眉頭微動,卻未說話。
“爺,紗布得換,否則會很麻煩的。”云七夕又說。
“……”
盡管他又回復了冰冷,不想理她,她還是找來藥品,蹲在他的身前,沉默無言地一點一點認真地包扎傷口。
不知何時,單連城的眼睛已經開,無言的看著正在認真包扎傷口的這張臉。
帳中氣溫微暖,一滴汗劃過云七夕的額頭和秀氣的眉毛,朝著眼睛流去,而她正全神貫注地包扎,竟毫無察覺。
單連城的左手動了動,又收了回來,幾根指頭微微握起。最終,他還是輕輕抬過去,替她擦去了那顆汗珠。
云七夕詫異地抬起頭,仿佛是忘了起先的不快,沖著他露出了自己標志的大大咧咧的笑。
單連城眉頭一挑,心里好像突然間注入了一股暖流,嘴角也不自覺地染上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