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夕此時的心思又有些恍惚了,起先單連城用手拂開她頭發的動作,過分溫柔,溫柔得她的心蕩漾了起來。一個平日里高冷孤傲的人突然溫柔起來的樣子,不止是吸引她,更讓她有一份感動。
單連城翻了個身,躺在了云七夕的身邊,面無表情地望著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云七夕終于受不了這種無言的沉默,想了想,偏過頭去,盯著這張俊朗無雙,卻仿佛掩藏著無數心事的側顏笑道,“是不是因為占了我的便宜有些內疚?沒關系,我不怪你,我就只當是被小狗啃了一下。”
本以為他會怒,她就是要挑起他的怒,總比這樣無言的沉默要好得多。
不過,他竟沒有,他仿佛已經習慣了她這樣的調調。臉色都沒變一下,只是望著夜空,突然問道,“你知道我的母妃是何人嗎?”
看樣子他要開始講故事了,這樣也好過沉默,云七夕立刻打起了精神。
“不知道,您給說說。”
“很久之前,父皇率軍攻破代國國都,絞殺了代國國主,深宮之中的夫人皆被遣散,只有一人留了下來,那就是我的母妃。”
單連城說的很慢,仿佛是畫面先出現,他才開始一點一點的描述。
他們之間仿佛很少像這樣,他說,她聽。
“敵國遺妃做妃本來不許,大臣們唯恐母妃攪亂后宮,然而父親當年不可一世,生生頂住了許多的壓力,將母妃帶了回來。”
緊接著單連城語氣一沉,說道,“怎奈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母親明日里不與誰親近,卻獨得父皇恩寵,婦人善妒,于是便流言四起。”
云七夕已經被這個故事代入了進去,按著常理去推測。
“是不是說你不是皇上的子嗣?”
單連城眸子陰暗了下來,"一開始只是流言蜚語,從各宮娘娘那里傳一傳,到后來,連那些太監宮女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好像我是一只土狗,任誰都想來踩上一踩。"
云七夕突然想起了他們在船上的那個夜晚,他說,有些人長得二十來歲,卻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原來果真就是說的他自己。
“后來呢?”云七夕忍不住替單連城的幼時感到了不平。
單連城語氣一緩,帶上了些許的溫和,“景炎時常幫我。”
云七夕有些詫異,“景炎?”
單連城一勾嘴角,略帶笑意的說道,“不要覺得景炎膽小,他只是生得溫厚,第一次見我被人欺辱,便是幼小的他,幫我怒斥了對方。”
云七夕想了想小號的景炎橫眉冷對訓斥別人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單連城映著星光的眼神有些復雜,繼續說道,“當時甚至還出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有幾個代國的殘兵敗將想要把我擄走,說我是代王之后,他們要扶持我復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