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銀子嗎?”單連城重復問道,瞇眼看她,“你不是向來都不做虧本的買賣?”
原來她給他留下的印象就是財迷,除了財迷,可能再也沒有別的了。
云七夕的心里落空了一下,只是一下,她就渾然不在意地笑道,“對啊,我就是向來都不做虧本的買賣,看來晉王殿下您也是夠了解我了,你也不差,我在你這兒就沒做成什么好生意是吧,到最后,咱倆之間的帳都算不清了,不知道誰欠誰了。我吧,雖然不做虧本的買賣,但也不是一點人情不講,你這傷好歹也是為了救了傷的,我不能這么沒有良心還跟你算診金是吧,反正都要分道揚鏢了,不治好你我也良心難安。”
“青黎你先出去。”單連城道。
青黎手中絞著帕子,明顯不愿意,十分糾結,卻又不得不聽令,過了好一會兒,才福了福身,轉身退了下去。
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云七夕上好了藥,加快速度纏上新的紗布,打好結,退開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布簾落下,帳篷里便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燭火一明一滅間,氣氛有些詭異。
云七夕撓著鼻子,感到一雙淡然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若是讓你在景炎和西涼王子之間做選擇,你會怎么選?”單連城淡然的聲音里有一絲不明情緒的沙啞。
云七夕猛然抬頭,緩緩縮起瞳孔,盯著他,半響,她笑了。
“我不是已經選了西涼王子了么?更何況,我為什么非要在他們之間做選擇,天底下沒男人了?聽你這口氣,莫非你認為你們單家的男人天生比別人高人一等?為什么我覺得人家西涼王子就特別不錯呢?又溫柔又體貼,關鍵是人家還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以單連城的聰明,哪能聽不出她的惱意?不過他卻沒有生氣,只是瞇著眼盯著她,半響,淡淡道,“左手與右手下棋,是一場完全知己知彼的棋局,應該是永遠也下不完的一盤棋,可為什么贏的總是黑子?”
云七夕懵圈兒了,這前言不搭后語的,說的是一碼事兒么?
仔細回味他的話,云七夕道,“也許是你自認為對左手和右手很公平,其實你潛意識里還是偏心的,偏向黑子,黑子自然會贏,因為整盤棋局全由你自己親自操控。”
這時,突然一個人影掀簾而入,直直地就沖到單連城面前。
“哥,你又受傷了嗎?痛不痛?”單寶珠看著拆下來染著血的紗布,滿臉稚嫩的心疼。
“不痛。”單連城的聲音柔和了不少,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單寶珠的頭發,眼神也暖了幾分。
這個習慣漠然的男人,只有在面對他這個唯一的妹妹的時候,他才會表現出這種暖的一面。
單寶珠回過頭,看了站在一邊的云七夕一眼,又回頭,天真地問道,“哥,聽好多人在說,說你不娶嫂子了?是真的?”
好多人?哪些人?這下子,她又成了熱點話題了?
單連城眸色微暗,道,“是。”
“為什么呀?為什么不娶嫂子了?是不是哥要娶別人?我不要,不要別人做我嫂子。”單寶珠搖晃著他那只沒有受傷的胳膊,提出自己的抗議。
云七夕抄起手,看著單寶珠的行為,卻產生了一絲興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