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再次聽見了他的聲音。
只是這一聲,不再似剛才那般冷酷霸氣,而是有些疲憊的沙啞。
當官兵徹底撤出了這條街,云七夕才從房頂上爬下去,回到了房間里。
無夜已經坐在房間里等她,桌子上放著那張畫像。
云七夕走過去,撫平那張畫像來細看。
從筆鋒可以看出,與單景炎所畫的是不同的。畫中的她帶著笑,唇角的酒窩很深,眼睛也很機靈有神。
在她的記憶里,他從沒有畫過她,所以他夜不能寐的時候,就是在營帳中,徹夜點燈,畫這些畫像嗎?
“你是不是與晉王殿下之間有什么誤會?”無夜喝著茶問。
“這不是誤會,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云七夕道。
無夜唇角輕牽,無奈地搖搖頭,“你總是這么客氣。”
云七夕深吐了一口濁氣,故作輕松地笑了笑,“其實我大多時候是不太客氣的。”
“我倒是想見識見識你不太客氣是什么樣子。”無夜笑著。
“你沒問題吧?”云七夕剜了他一眼。
無夜搖搖頭,淡淡笑道,“有距離才會客氣,你對我客氣,只能說明你內心里還并未真正接受我這個朋友。”
云七夕捏著那畫像已經卷起的一角,沒有答話。
下午的時候,她又站在了窗前。因為有了上午的事情,她已經不敢把窗戶打開,只敢透過半開的窗戶往下看。其實她大多時候都站在窗前,她只希望在某一刻突然看到翠翠他們中的其中一個從下面經過。
可是,她一直沒有看到他們,卻看到了另一個人。
在沉香閣的斜對面有一家藥鋪,她看見一個丫頭走了進去,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又提著藥從藥鋪里走了出來。
她認得她,她是蘇玉婉的丫頭。
她去買藥是買給誰?云沖的傷怎么樣了?
云七夕找來了婉兮,“婉兮,麻煩你幫我到對面的藥鋪去問一下,剛才進去的那個姑娘拿的什么藥。”
“好的。”婉兮點點頭,去了。
不一會兒,她回來了,說道,“藥鋪掌柜說,那姑娘說她家大少爺前些日子受了劍傷,可傷口一直不見好轉,反而有潰爛化膿的跡象,所以掌柜就根據她說的這些癥狀,開了些藥。”
潰爛化膿?怎么會?
“我想出去一趟。”云七夕當即便下了決定。
無夜看著她,“晉王殿下的人可一直都沒有放棄找你。”
“我又不是朝廷的通緝犯,我只是暫時不想見他而已,不能因為這樣,我就一直像個縮頭烏龜一樣的躲起來。”云七夕的語氣里有些煩躁。
無夜理解地點點頭,“你想去哪兒,我送你。”
“不用了,麻煩你給我準備一輛馬車就好。”云七夕道。
入夜,一輛馬車停在了沉香閣的門口,云七夕穿著一件黑色斗篷,戴上了帽子,飛快地出了沉香閣,上了馬車。
“去國公府。”云七夕在馬車里對車夫道。
于是,馬車穿過來往行人,朝國公府的方向緩緩駛去。
快到國公府時,云七夕對車夫道,“就停這兒吧,不要走近了,你在這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