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屋子里徹底清靜下來,秦嬤嬤看著空蕩蕩的門口,面色愈發陰沉。
約摸一刻鐘后,一道裊裊娜娜的身影才在丫鬟陪同下,不緊不慢走來。
“我來給少夫人敬茶的。”
那人身段妖嬈,聲音也嬌媚,說是敬茶,語氣卻輕慢又高傲。
守在門口的春喜聞言不喜,卻也不敢替主子做主,瞥了女子一眼,回去通稟魏晴柔。
“少夫人,來人應該是螢姨娘。”秦嬤嬤道。
魏晴柔正喝茶,眼皮也沒抬一下,“不見。”
秦平安正漫不經心把玩著一枚玉佩,聽到她這么說,倒是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秦嬤嬤領會魏晴柔的意思,眼底劃過一抹贊賞。
這正是當家主母該有的果決手腕。
對這些愛作妖的,直接打發就行。
于是她躬身,“老奴明白,這就讓她走。”
秦嬤嬤來到門外,見那位螢姨娘面露不耐,心中更是不悅。
“敬茶時辰已經過了,我們少夫人不見你,姨娘請回吧。”
她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看著酒螢。
酒螢聞言一怔,臉色登時冷下來。
“我不過是臨時有事耽擱,遲來了片刻而已,憑什么不見我?”
“真以為我稀罕去巴結!小門小戶出身,攀個高枝兒真把自己當主母……”
啪!
酒螢話未說完,就被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打斷。
秦嬤嬤這一巴掌可是用足了力氣,把酒螢扇得差一點就跌坐在地。
“膽敢對少夫人不敬,該打!”
秦嬤嬤說著,再次揚手,似乎只要酒螢再出言不遜,她便要接著打。
酒螢臉頰火辣辣發疼,眼見著這嬤嬤不好惹,也不敢再說什么,只得憤恨離開。
等到回了小院,便見各位姨娘的丫鬟們滿面喜色忙活著,說是少夫人給了賞銀,讓她們吃些好席面。
姨娘們在府中的日子并不寬裕,每日餐食也是嚴格按照規矩來。
哪怕是秦平安寵著的姨娘,每日也就兩個素菜。
聽聞那幾個姨娘的席面都添了葷腥,酒螢心中憤恨。
并非饞那一口,只是旁人都有唯獨她沒有,顯得她很寒酸。
于是一咬牙,她從腰包里掏出銀子,讓丫鬟也去置辦些吃食,至此心中才算平衡,卻也暗暗記恨上了魏晴柔。
當日晚膳時,秦平安沒有出現在飯桌上。
敦親王面色微沉,叫人把秦平安的小廝帶來,詢問秦平安去哪了。
“世子他,他支了銀子去輕煙閣,說是今晚不回來了。”小廝戰戰兢兢。
“混賬,成親第二日就又出去鬼混,像什么樣子?”
敦親王罵是這么罵,但也沒什么實際行動。
顯然以前秦平安也是這個死樣子。
王妃見魏晴柔低垂著頭不吭聲,以為她心里不得勁兒,輕拍著她的手安撫。
“晴柔莫氣,等那逆子回來,我讓他給你賠罪。”
魏晴柔淡淡笑著,反而安慰婆婆:“母親莫要生氣,是兒媳不夠努力。”
王爺詫異看了她一眼,王妃也露出心虛的訕笑。
他們二人再清楚不過這混賬兒子的德行了,怎能怪罪溫柔懂事的兒媳呢?
反而因為心虛愧疚,對她的態度愈發和善了。
秦平安果真一夜未歸,魏晴柔獨守空房,聽到門外守夜的春喜和夏喜為她鳴不平,心里倒是沒感覺。
魏晴柔這邊風平浪靜,外面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大街小巷就傳遍了敦親王府的紈绔世子不爭氣,新婚第二天就尋花問柳,摟著花娘聽了一夜艷曲。
第二天一大早,魏晴柔去給公婆請安的路上,便能聽到下人竊竊低語的聲音。
聽不太清,不過,無非就是她和秦平安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