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半摟著魏晴柔,笑得合不攏嘴,眼里全是慰帖和得意。
眾位族親你一句我一句,都夸魏晴明禮知事,貼心貼肺,一旁的魏憐心臉都黑了。
夸魏晴柔明禮知事,那她成什么了,仿佛成了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覺得銀票都燙手了。
她想解釋,不是她不想送禮,是她實在窮得置辦不起禮品了,家里夫君要練武,頓頓不離肉,小叔子要讀書,筆墨紙硯都是金貴東西,一家子都讓她幫扶。
她實在沒錢了,才想用懷孕這招從魏夫人手里撈一些體己,卻沒想到魏晴柔這么不會做人,直接將她比到了塵埃里。
魏憐心惱恨瞪了魏晴柔一眼,都是魏家的姑娘,用得著這么擠兌人嗎?
還有這些族親,光會捧高踩低,怎么不見對她這么熱情。
等她成了侯夫人,定要所有人都好看,到時候這些窮親戚下帖子,她一個都不去!
臨出門的時候,魏憐心壓低聲音沖魏晴柔冷喝:“你不過是個半路回來的外室之女,實在登不上臺面,拿東西討好母親也沒用,沒人會忘記你來路不明的低賤出身。”
魏晴柔笑了,“我低賤?我記在嫡母名下,乃是嫡出小姐,你不過是個庶女,也敢說我低賤?”
“按照秦嬤嬤教的規矩,你該向我行禮才對啊,要不要我把秦嬤嬤請回來,再教教你?”
魏憐心氣得咬牙,她最怕秦嬤嬤了,之前學規矩的時候,沒少在秦嬤嬤手上吃苦頭。
秦嬤嬤雖然是個老奴,但在魏夫人面前極有份量,她可不敢得罪。
魏憐心只得陰惻惻罵魏晴柔:“有什么好得意,秦平安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你這輩子注定不可能有孩子。”
說完,她像個斗勝的老母雞,雄赳赳氣昂昂,挺著平坦小腹走了。
夏喜替魏晴柔打抱不平,“夫人,她未免太過分了,要不要奴婢教訓她。”
魏晴柔搖搖頭,“她懷有身孕,不可輕舉妄動。”
“可是奴婢咽不下這口氣,一定要記下了。”夏喜撇嘴。
“好丫頭,你可放心吧,”魏晴柔淡淡勾起紅唇,“她的日子還在后頭呢。”
“夫人怎么知道?”夏喜好奇問道。
“我看出來的。”魏晴柔淡淡笑。
“奴婢怎么看不出來?”
夏喜順著魏晴柔的目光向遠方看去,只見魏憐心和江源相攜而行,看起來分外和諧,怎么會有苦日子呢?
有夫有孕,夏喜覺得,怎么看都覺得挺有盼頭。
魏晴柔見她還是不懂,便笑道:“今日重陽節回門,她沒有帶節禮,是因為沒銀子了。”
“啊?那江家竟然也如此沒有禮數嗎?”
“是啊,那江家也是個沒有禮數的。”
不僅沒有禮數,反而攛掇媳婦依仗身孕,回娘家打秋風,見面先拿了銀票,然后再與妻子說笑。
這個江源是何心性,已經是一目了然,分明也是個自私的鳳凰男。
她是真不明白,魏憐心好歹是魏夫人親自教養的女兒,為何就非要嫁給這種人。
中午休息時,魏晴柔照舊偷偷去看了瞎眼娘。
本來她打算聽娘的話,只送了東西,人不來,但聽說瞎眼娘病了,實在是放心不下。
魏晴柔進屋就聞到了滿室苦藥味,連忙將窗戶透了一道縫,換換屋里苦澀的空氣。
雪姨娘聽到動靜,微微側頭,“我不吃藥,你們拿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