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一時間心里千頭萬緒,狠狠揪緊了手中的帕子,眼睛眨都不敢眨。
劉妙手先是皺眉,又嘆氣,最后搖了搖頭。
王妃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著急說道:“劉妙手,到底怎么回事?”
劉妙手這才睜開了眼睛,露出淡淡的笑容。
“少夫人的身子骨養得極好,又是鮮活青春的年紀,劉某認為無需藥膳,按照往常的飲食就好。”
王妃愣了,“那你剛剛……”
劉妙手這才搖頭晃腦,說出了疑惑,“我只是好奇,少夫人的身子骨怎么養得如此康健,脈相沉穩有力,與尋常婦人比起來,太稀罕了。”
魏晴柔笑了笑,不說話。
她打小就拉磨,把自己當驢一樣使喚,為了不累壞身子骨,沒少拉伸鍛煉,飲食上雖不是大魚大肉,但也能吃飽喝足,自然比不勞作的后宅女子康健許多。
王妃聽到這話才舒了一口氣,露出笑顏。
“那就好,那就好。我這兒媳是魏家嬌養長大的,想來是魏夫人擅長教養女兒……”
說著話,王妃又悻悻住口,這話不好說,莫名覺得心虛打臉。
魏家嫡長女拐了大皇子私奔一事,雖然外人不知道,但經常在宮內行走的劉妙手可是知道的。
所以說什么魏夫人擅長教養女兒,平白叫人笑話她敦親王府和魏家了。
王妃連忙轉移話題,漫不在意說道,“不如,順便給我兒子也請一請平安脈吧。”
劉妙手也不追問,樂呵呵伸出手,搭在了秦平安手腕上,接著又擰眉嘖舌,搖頭晃腦。
王妃不以為然,悠閑喝茶,暗嘆:宮里御醫都是這一套,慣會唱念做打,拿喬演戲。
劉妙手唏噓半天,這才看向王妃,目光意味深長。
“王妃,可否摒退左右?”
王妃喝茶的手頓住,唇角微微動了動,一抹不安涌上心頭。
“你們都退下吧。”王妃吩咐。
“是。”
下人們陸續退出了屋子。
劉妙手這才緩緩說道:“少爺平日里可喜食寒涼之物?”
秦平安搖頭,“不喜。”
劉妙手又問:“身子可受過大寒病癥?”
王妃揪緊了帕子,“他從小嬌生慣養,哪讓他受過半分苦,更別說什么寒癥了。”
劉妙手捋了捋山羊胡須,“那倒是奇了怪,少爺的身子骨可謂是寒到骨髓,卻偏偏無任何表征,恕劉某醫術不精了。”
王妃急忙追問,“這,可會妨礙子嗣?”
劉妙手頓住,“自然會。”
一句話讓王妃瞬間著急了。
魏晴柔低頭不語,依舊是乖巧懂事的樣子,心里卻在拼命吶喊:看吧看吧,我就說這不是我的問題。
秦平安也傻眼了,不是吧?這是誹謗啊誹謗,他明明精壯如虎,這庸醫說他不行。
王妃急切問道,“你可能治好?”
劉妙手搖了搖頭,“劉某醫術有限,怕是不能根治,只能開些湯藥緩解癥狀,卻去不了根。若是不管不顧,只等那寒入心肺,會有早逝之相。”
王妃哪管他去不去根,只聽到早逝二字,便即刻說道,“好好好,你快開藥。”
劉妙手很快開好了藥,臨走前接過王妃遞來的豐厚酬金,留下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若不是飲食寒涼,也沒受過寒癥,那可能是寒毒,不過劉某的醫術實在不精,不敢枉下斷論。”
王妃聽聞此話,愣在原地。
寒毒,也是毒,她兒子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