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魏夫人伸手接過了賬本,認真翻看了起來。
原本斗志昂揚的魏憐心,瞬間宛如被掐住嗓子眼的母雞,徹底息聲了。
魏晴柔淡淡瞥了魏憐心一眼。
“姐姐叫嚷了半天,想必也口渴了,不如坐下喝茶吧?”
“母親,您這是怎么了?您可不要信她的花言巧語啊。”
魏憐心滿臉著急,心慌如麻,壓根不知道魏夫人怎么回事。
魏夫人從賬本上移開目光,冷冷看了她一眼。
“不是你說千羽樓今日開業,讓我來捧場,如今沖你妹妹瞎嚷嚷什么,你不知道千羽樓已經是敦親王府的產業嗎?”
“這,”魏憐心滿臉疑惑,尷尬低頭,“女兒……不知。”
她當然知道,但她以為魏夫人不知道,所以才攛掇她來搞事,沒想到魏夫人居然知道此事。
其實,魏晴柔作為敦親王府的兒媳婦,替夫家打理財產便是理所應當的,誰也挑不出理。
若她現在說知道千羽樓是敦親王府產業,那她之前說魏晴柔搶奪財產的話,就是故意離間,心藏奸計,平白陷害妹妹。
為了不暴露,魏憐心只能裝作不知道。
只是魏憐心疑惑,魏夫人怎么會知道呢?
原來她的計劃周全妥當,現在卻像跳梁小丑一般,只能強打起精神,撐起面子。
魏晴柔心里偷笑,故意在她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二姐恕罪,此事是我行事不周了。我想著二姐身子不爽利,所以就沒有給姐姐送開業的帖子,想著讓二姐好好養身子。”
魏憐心宛如被人往嗓子眼塞了一把蒼蠅,看向魏晴柔的眼神滿是惱恨。
她是故意的,故意讓她出丑。
還有這魏夫人也真是的,既然她收到了請帖,為何不知會她一聲,害她鬧騰了許久,出盡了丑態。
只是現在,她不敢再指責魏晴柔,臉上強行擠出來笑容,裝作不在意說道:“不礙事,本來我也不愛出門,只是湊巧知道了此事,想約母親出來轉轉,散散心。”
但她不死心,又補了一句,“原來千羽樓成了敦親王府的產業呀,可這之前明明是……”
魏夫人冷冷看她一眼,“噤聲!”
千羽樓之前是魏瀾心的沒錯,但別忘了,還有大皇子呢。
二人本就是私奔,魏瀾心拐了大皇子的罪名是要誅九族的,是魏晴柔嫁到了敦親王府,攀上了皇家的高枝,魏家這才暫時無恙。
置辦這個酒樓花的銀子是大皇子的,嚴格來說,這就是皇家的產業。
這些賬本上寫的清楚,魏夫人也看到了,大皇子以五千兩的價格將酒樓賣給了秦平安,那這就是敦親王府的產業,誰也不能置喙半分。
更別說千羽樓這個爛賬,魏夫人看著就頭疼。
魏夫人懂經商的門道,憑心而論,她絕對不會買千羽樓這個爛攤子,白給都不要。
畢竟這里剛鬧出了人命案,賬面上還有四五萬的外債,哪個冤大頭愿意接手?
魏夫人猜測,今日千羽樓能開業,秦平安至少花了五萬兩來填補窟窿。
魏夫人想想都覺得羞愧,她大女兒瀾心打小天真爛漫,活潑可愛,美貌有余,但這經商的事情是一竅不通,教都教不會那種,所以她從來沒讓她經營過鋪子。
就為了她沒給鋪子的事情,魏瀾心跟她鬧過好幾次,說一定給她賺個大的,但魏夫人始終不舍得拿銀子打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