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想撐起自己的面子,不想被人指指點點,說他品行不正,家門不興。
可等他收拾完了魏瀾心,回頭望向那些說閑話的同僚,卻發現他們眼中滿是驚嘆、取笑、鄙夷。
看到此情景,大皇子整個人宛如石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在門外聽得真切,就是這些人說他夫綱不振,枉為男人。
如今他懲治了沒規矩的娘子,卻依舊換不來半個好眼神。
他們依舊鄙視他,嘲諷他,挖苦他。
大皇子不知道的是,若他以前見識過最壞的人,是偽君子,那表面上至少也是個君子。
可這些人,便是市井小民中真真正正的小人。
他們恨人有,笑人無,一張嘴只會搬弄是非,挑撥離間。
不管怎么做,他們都只當笑料來看。
大皇子閉上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氣。
不怪他們笑,這件事本就令人發笑,可笑至極。
怎么會這樣呢?
一開始不是這樣的。
一開始,魏瀾心是一個古靈精怪、處處可愛的女子。
她熱烈如火,讓他情難自抑,讓他忍不住跟隨她逃離樊籠,奔向自由。
可如今卻落得如同一對怨侶。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大皇子渾渾噩噩出了門,路過當鋪的時候,被店里伙計喊住了。
“公子,這是您之前當的東西。”
大皇子接過令牌,上面鑲嵌的黃玉已經不見了。
伙計拿出錢袋放在大皇子手里。
“這是三十兩銀子,用來換您那令牌上指甲蓋大小的玉片,已經是極為公道的價格了。”
大皇子恍若未聞,恍恍惚惚地“嗯”了一聲。
伙計又叮囑道:“公子,您這令牌當嗎?這可是純金造的,比玉片貴重許多,值不少錢呢。”
“不當。”聲音冰冷,如同暗流冰泉。
“不當也罷,以后若是有了其他好物件,也想想咱家呀。”
大皇子沒有應聲,一手握緊了令牌,一手握緊了三十兩銀子,如行尸走肉般往前走去。
他身后的伙計滿臉惋惜,眼睜睜看著大單子溜走了。
“令牌上的黃玉雖是好物件,但哪有整塊金牌貴重呢?可惜這一單。”
“不過看他這一身窮酸樣,早晚得來。”
伙計很自信,又狠狠看了大皇子手里的精美金牌。
大皇子看著令牌上空缺的黃玉,陷入了回憶。
那是他從小帶在身上的皇子令牌。
伺候他的嬤嬤說,他出生后,皇帝開懷不已,親手做了皇子令牌。
通體黃金打造,上刻一個“元”字,更鑲嵌澄澈的黃翡,價值不菲。
這不只是價格貴,更是他皇子身份的象征。
如今,他連這東西都當了,那下一步,會不會連整塊令牌都當掉?
大皇子心中無端生出恐懼,打了個寒顫。
若真是到了那時,怕是他連來處也一并忘記了。
大皇子漫無目的行走著,突然停住了腳步,卻是到了一家成衣鋪子前。
守在門口的婆婆看到大皇子,連忙笑著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