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市,福開森路,鳳陽酒樓。
“西亭兄,你膽子也太大了,居然約我在這里見面。”丁村推開三樓包廂大門,朝正在擺弄棋局的顧林懷抱怨了一句。
“聚川兄,請坐吧。”顧林懷沒有理會丁村的抱怨,只是自顧自的擺好棋局...
丁村嘆了口氣,坐到顧林懷的對面道:“西亭兄,你找我是不是為了周市長的事情。”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周市長需要時間考慮。”
“你也應該清楚,他現在是金陵政府的財政部長,相當于孔庸之在山城的位置,他這個人最舍不得高官厚祿,你在這個時候逼他,似乎不是很明智。”
顧林懷看了一眼丁村緩緩說道:“我不給他考慮的時間,也不給他選擇的權利,他就必須舍得。”
“周市長這種聰明人知道該怎么選才對自已有利,如果沒有我們幫忙,他只能屈居在陳院長之下。”
“等到陳院長上去,他要培植的不會是周市長,只會是那個運輸部的陳部長。”
“如果他還想把希望寄托在汪先生身上,那他就真的該死了。”
丁村微微蹙眉道:“西亭兄,你就這么有信心,我都覺得不一定能說服周市長。”
“所以說,你比不上周市長,”顧林懷毫不客氣的說道:“他可比你聰明多了。”
丁村臉色變得有些紅溫,看著顧林懷道:“愿聞其詳。”
顧林懷輕輕一笑:“你剛才也說了,周市長的職務完全可以跟山城的孔庸之相提并論。”
“人啊,在不同的位置,眼見是不一樣的。”
“周市長當初選擇叛逃是因為日本人攻勢兇猛,他跟汪先生一樣,認為華夏的軍隊不可能戰勝日本人。”
“還有一個原因更是簡單,他感覺自已的地位太低,受到了冷落,他是一個看重名利的人,為了往上爬,自然能放棄一切。”
“當然,最關鍵的一點就像他現在的處境一樣,日本人當初也沒給他考慮的時間。”
“但現在不一樣了,太平洋戰爭爆發,日本把美國這個龐然大物拖下了水,這對于周市長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災難?“丁村有些不明白顧林懷的意思。
”很簡單,無論是周市長還是陳院長,他們投靠日本人就是希望日本人能夠盡快完成占領華夏的戰略目標,捧他們上位,即便是做傀儡,那也是有權利的傀儡。“
”但現在日本人把目標轉向東南亞,數十萬南方軍放棄華夏戰場,轉而向東南亞進攻。“
”這就證明他們對于華夏的態度已經從之前的完全占領轉變成了緩步推進。“
”戰事拖得時間越長,對于日本人就越不利,金陵政府的軍隊戰斗力又實在太差,根本不可能獨自完成占領華夏的任務。“
丁村插嘴道:“可即便不能完成全部占領,現在的金陵政府有華北,內蒙,還有浙蘇閩贛湘粵六省。”
“周市長的權力也有足夠大了。”
顧林懷淡淡的說道:”的確,這就是我覺得能說服他的原因,現在的周市長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周市長了,他在那個位置上顯然看的更清楚,這一次收回租界法案就是同時得罪英美法的一場行動。“
“日本人為了在華利益不惜同時向西方諸多國家開戰,短時間內看,他們的確是可以獲得一些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