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來來去去也就那么五六招,可一干將士卻都練得極其認真,每一招劈刺都會使出全身的力量,直練到中午后,眾人才會就地解散在營中歇息,等到日頭西斜后再進行新一輪的操練。
今日的操練看著與平時也沒什么兩樣,唯一的區別就只有孫途此時并沒有如往常那樣在旁看著,時不時地加以指點。事實上,今日的孫團練壓根就沒有出現在這軍營之中,此時的他,其實卻在州衙。
州衙二堂,知州官廳的正堂,此時江州城里十來名重要文武都已悉數在座,看到太守蔡得章陰沉的臉色后,這些人的神色也顯得格外凝重。這些人共聚一堂,卻是久久沒人開口說話,只有當某人端起茶杯來喝上一口時,才會發出些動靜來。
在沉默了足有半來個時辰后,蔡太守方才開口道:“想必你們應該早就知道這次我江州將面臨何等局面了吧?”
眾人互相看了幾眼,全都無聲地點了點頭,只有最近一直身在軍營未曾關心其他事情的孫途依然是一臉的茫然:“太守,這到底是出了什么變故了?”
幾名同僚都用詫異地眼神看著他,唯有袁望開口解釋道:“就在三日前,三艘從東京來的官船遭到了潯陽江上的水匪夜襲,結果不但船上的財物被這些賊人劫掠一空,連滿船之人都遭了毒手。這其中,就有剛從工部侍郎位置上致仕下來的江州官員江遷。最后,只有兩名船夫跳入江中得以保全性命,并把消息給帶回了江州城。”
孫途終于明白為何在場眾人都如此緊張了,就是他也因聽了這一變故而心頭一震,久久未能平復下來。工部侍郎在朝中已算是高官了,哪怕已經致仕,地位也是擺在這兒的。那些水匪居然敢對他下手,那性質就跟殺官造反沒什么區別了。
而更麻煩的是,這股水匪在潯陽江上已為禍一年有余,作為本地官員他們居然一直聽之任之,沒有想法兒剿滅,以至釀成今日之禍,若朝廷真要追究下來,這里的官員有一個算一個都脫不了干系,包括自己這個才來江州幾月的團練在內。
“本官之前因為不想妄動兵戈才會對那些水匪多作忍讓,可想不到他們不但不思反擊反而變本加厲,本官是再不會姑息他們了。這一次,必須趕在朝廷下令申斥之前將這股水匪徹底剿平,各位可有什么想法嗎?”蔡九在等了片刻后,才道出了自己的意圖來。
眾人都微微低頭,心里暗道蔡太守這話說得好聽,其實只是在為自家開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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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去年水匪出現在潯陽江后,其實江州城方面已經幾次派出兵馬進行剿滅,可結果每一次都是鎩羽而歸,尤其是今年三月間的那一場,更是損失慘重,折了百多名官兵不說,還搭上了數名武官的性命。
也正因官府剿匪不利,才讓那些水匪的氣焰日益囂張,徹底把整條潯陽江都給封鎖了起來,甚至在這次干出了襲擊官船,殺死致仕高官的舉動來。
可是以如今江州城內兵馬數量,真能將之剿滅嗎?所有知道內情的人都覺著心中沒底,所以自不敢接太守的話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