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州衙發出的正式公文后的第二天,孫途便讓楊志、魯達二人留在營中繼續操練鄉兵,自己則帶了幾名親兵下屬,以及最近大有投效之意的黃文炳前往江州西門邊上的牢城營中了解相關情況。
話說這位黃員外倒也是個妙人,在經歷了之前那場田地風波后,便刻意與孫途結交,不時還會免費為軍中將士提供些菜蔬肉食什么的。對于他的連番示好,孫途倒也沒有拒絕的意思,索性還開誠布公地與他深談了一番,這才知道黃文炳確實有著一般地主所沒有的志向——入朝為官。
其實以大宋如今官場之混亂,黃文炳想要拿錢買個官來當當倒也不難。可他偏偏卻不想做那等低三下四被同僚看不起的進納官兒,而是想堂堂正正地進入朝廷,可這卻難了。他雖然有些才學,可幾次考試下來卻都榜上無名,科舉之路是徹底斷絕了,而憑他有些單薄的身體想從軍得官可比重新寒窗十年更難上百倍。
所以算來算去就只有依附權貴或是博取功勞這兩條正途可選了。其實這一年里,黃文炳也確實嘗試過討好太守蔡九,奈何蔡九在城中廣結善緣,以他那點身份雖然能見著太守之面,卻根本無法讓其對自己產生更深的印象,至少目前看來這條路也不好走。
事實上也是因為這一緣故,在原來的故事中,有心立功的黃文炳才會在不久之后刻意向蔡九檢舉了宋江醉酒后在潯陽樓上題寫反詩一事,從而釀成一場風波,并最終把自己的性命都給搭了進去。
而現在,因為有孫途的介入,倒是讓黃文炳生出了新的想法來,開始刻意交好孫途這個深得太守賞識,同時還剛為江州立下大功的團練,希望能通過他來達成自己成為朝廷命官的最終愿望。
若是換了個自命清高者,聽到他的這一意圖后必然大為不屑,甚至將黃文炳從身邊驅離也大有可能。可偏偏孫途卻有自己的看法,即便黃文炳有著私心動機也不純,但只要如實說出心中所想,他便樂于給對方一些機會,尤其是在之前的幾番接觸中他還發現對方確實有著真材實料,故而就有了栽培之意。因為他孫途身邊現在倒是不缺武人,卻少了能幫著一起出謀劃策的幕僚智囊。
今日孫途把黃文炳一起帶去牢城營,也是有考校于他,若是滿意,便把牢城營的日常事務交托給對方應付的意思。對這一點,其實黃文炳也隱隱有了猜想,所以此時也顯得格外興奮。
以前孫途也曾在牢城營附近經過,但像今日般仔細打量這座江州大牢城卻還是首次。遠遠望去,只見這座城中城的圍墻比之江州城墻也矮不了多少,而且居然全體在夯土外壘上的城磚,顯得格外牢固。另外,那小小的城門處便站著十多名跨刀提槍的軍卒,城墻上也每隔一二十步就站著一名守卒,真真給人一種固若金湯般的感覺來。
當然,今日這番排場很明顯是沖著他孫途來的,應該是牢城營里那些管事的管營官吏們猜測他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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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新來的頂頭上司這兩天會到,所以才做出了相應布置。
果然,當孫途帶人來到只容兩匹馬并排而過的營門前,亮明自己身份后,便有數名青衫吏目滿臉堆著討好笑容地迎了出來。在大禮參見后,為首那名闊面方唇,體型瘦長,自稱本州兩院押牢節級,名叫戴宗的吏目便笑著道:“向日里就總聽人提及孫團練之英武過人,奈何小人等身份低微不得親見。今日有幸得見真容,卻是比我等想象的更要讓人心生佩服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