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青年男女一進來,伙計趕緊就笑著迎了上來,一面關切地問候他們是否被雨淋濕了,一面恭敬地詢問他們需要吃些什么酒菜。那青年看了眼少女,便有些趾高氣昂地道:“你這小地方也拿不出什么好東西來,只管把你們酒館里拿手的酒菜送上來便是,尤其是酒,給我先來上兩斤。”
伙計忙答應一聲,幫著他們把其中一張桌子擦了幾下,這才跑去柜臺那邊為他們準備酒菜去了。直到坐定后,青年才把注意力投到了其他幾桌客人的身上,卻發現這里頭還真有幾個特別的存在。
首先就是離他們兩桌之隔,端然坐著的一個披肩的長發把兩邊面孔都遮住的高大頭陀。倒不是因為他作為出家人身前桌上居然擺著酒肉,如今還在大口大口地吃肉喝酒的舉動有些違背常理——頭陀雖算出家人,在如今卻是不用忌口的——而是因為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寒氣,竟給人一種不敢逼視的凜冽氣勢來。
而在更里頭一些的桌子邊上則坐著三名身形壯碩,滿臉雜須,眼如銅鈴的粗豪大漢,此時他們正一面喝著酒,一面肆無忌憚地說著些大犯忌諱的話兒:
“最近濟州一帶可是越發窮困了,又多出了一股什么梁山泊的人馬跟我們搶食,我們兄弟可是有多日沒有開張了。”
“誰說不是,要是再這么下去,我們就只能穿州過府地跑去青州那邊找找機會了。對了,今日我們還得去給胡老大賀壽,你說咱們就這么只帶點金銀過去是不是太寒酸了些,怎么也該找點拿得出手的賀禮才是。”
“這卻容易,我看店外那幾匹馬兒成色就很不錯,不是一般人能弄到手的,不如就它們了。”最后一人說到這兒,突然就站起身來,大剌剌地把目光往店中所有人身上一掃,高聲喝道:“你們都聽明白了?那外頭幾匹駿馬已經被我們兄弟看上了,那馬主人還不出來回話?”
什么叫肆無忌憚,這就是了。這三人不但公然在此說著要去梁山泊落草為寇的話題,而且還如此直接就要從別人那里奪取馬匹,還露出了一副理所當然的嘴臉來。
這番話一出口,已經讓那頭陀的臉色微微一沉。只是還沒等他有所表示,坐在館子最里邊那桌里已經有人搭了話,他們正是那青年所關注的其中一伙客人,這桌上坐了四人,三男一女,最顯眼的是個比濟州三雄還要高大些的壯漢。
不過此時開口的卻不是他,而是坐他對面的一個看著才不過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只見他臉上既無驚色,也無惱意,只是慢悠悠地道:“你們幾個的眼光倒是不錯,奈何眼色卻差了些。”
濟州三雄見他搭話便猜到外頭那幾匹駿馬是他們所有,當下便有一人站起身來,帶著些醉意搖搖擺擺地走了過去,站定在桌邊后,便居高臨下地盯著年輕人道:“怎么,你還敢不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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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濟州三雄在這一帶可是有名的英雄好漢,你若是識相的,我還能交你這個朋友,若嘴里敢迸半個不字,可就別怪我以大欺小了!”說著砰地一拳打在桌上,直震得那些杯碟全都叮當作響。
這時另一名漢子也走了過來,嘿嘿冷笑道:“這就當是我們兄弟教你個好兒吧,行走在外最忌諱的就是錢財露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這么好的駿馬留在你們手里那都是浪費了,還不如送給咱們兄弟呢。如何,可想好了嗎?”說到最后一句,語氣里已經充滿了威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