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個照面就把響馬盜首胡明宗開膛破肚斬殺當場,頭陀的這一悍勇殺法登時就震住了剩下的敵我人等,尤其是對祝三郎和扈蓉二人的沖擊最大,因為他們是和胡明宗打過照面交過手的,知道此人武藝極高,自己就是全力以赴都未必能輕言取勝,可他在這個高大頭陀面前卻只接下了一招……這是何等厲害的人物啊。
倒是孫途,在震驚于對方殺手無情的表現之余也看出了些門道來。看似簡單的結果其實可包含了太多因素在其中——胡明宗之前就與他全力一戰,縱然是以二對一也是消耗不小,而且還得加上從濟州府城連夜飛馬而來的消耗,縱然算不得強弩之末,也絕非其巔峰狀態。
然后就是在看到自己那些兄弟慘死當場后的驚怒交加,讓胡明宗在那一瞬間失去了冷靜,一心只想殺敵報仇,出招便有進無退,一旦被對方擋下一招,就必然會露出致命的破綻來,而這又被頭陀給機敏地把握住了。
最后,就是頭陀自身實力和臨戰判斷上高人一籌的表現了。論步戰武藝,他本就在胡明宗這個馬賊頭領之上,而且還在照面的瞬間制定出了單刀格對方全力一擊的險招,那也是冒著斷臂之險硬造出來的機會啊,而且他還把握住了胡明宗露出的稍縱即逝的破綻,這才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種種原因疊加在一起,才造成了這極度駭人的結果。只是后果卻依然嚴重,頭陀的左臂此時已經軟軟地垂在了他的身側,看著是連那口雪花鑌鐵戒刀都快要拿不住了,與敵硬拼之下胳膊筋骨已然大傷。
而此時,白寬卻在痛怒之下憤然出手,合他全身之力的一鞭已朝著舊力去盡,新力未生的頭陀的頭頂砸來,其聲勢甚至都不比剛才胡明宗劈來的一刀要小,那尖銳的呼嘯聲都能刺得人耳膜生痛,也讓頭陀的臉色一變,不敢逞強,急忙撤步就往后退去。
別看他剛才殺敵時表現得極度瘋狂,可其實心里卻冷靜得很,能清晰地知道自家處境,并迅速做出正確判斷。他深知自己此時一臂重傷,只靠一把刀是很難再與這瘋了似的敵人糾纏了,而且身邊可還有不少同陣線的戰友呢。
果然,就在白寬一鞭落空,怒喝一聲反手再攻過去時,嗚響聲里,一根黑色的粗大禪杖已倏然掠至,正好擋在了他前擊的道路上,兩件沉重的兵刃結結實實撞在了一起,反震之力竟帶得白寬的腳步往后一挫。卻是魯達迅速反應過來,出杖幫頭陀解了圍,后者則趁勢再退,倒退間垂下的頭發和衣衫都往邊上掠起,把他的大半張面容都暴露在了人前。
別人倒沒仔細去看,孫途卻及時看到了他兩側臉頰上隱約可見的兩行金印,這讓他心中陡然一動,這頭陀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怪不得……”本來他還驚嘆于頭陀高超的武藝,現在倒也釋然了。
那邊白寬的攻勢被阻,而且還在與魯達接招后發現自己不是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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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他憤怒的心情迅速平靜下來,知道想為老大和其他兄弟報仇一事已不可為,如今最要緊的已變成如何脫身了,便當機立斷,高叫一聲:“兄弟們,扯呼!”說話的同時,他人已朝著左后側沒有敵人的角落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