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已過來了幾名府衙官吏,一見這情況,立刻就有人大聲呵斥了起來:“孫都監你也太無禮了,見了知府竟不下拜行禮!難道你身為朝廷官員連這點禮數都不懂嗎?”
孫途此時卻已經把腰都直了起來,聞言臉上更現出了譏誚的笑容來:“我在江州,在東京可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規矩,什么時候同殿稱臣的官員之間竟還要行此跪拜大禮了?”說話間,目光半點不讓地盯向了慕容彥超,顯然是在等候著他的回答。
慕容彥超被他問得一愣,憤怒之余卻又不好作答了。大宋朝一向文貴武卑,到了他這兒更是徹底壓住了手底下的武官,所以以往那些武官在他面前都是老老實實的,跪拜行禮更是家常便飯。如此一來,無論是他還是手底下那些官員也早把這一行為視作了理所當然。可現在,孫途拿朝廷制度說事,卻讓他無言以對,氣勢上更是突然就弱了一截。
楊志本來都已經微微曲下了膝去,一聽這話,在趕緊停下動作之余老臉也是一紅。相比于孫途的強硬,自己可太沒有膽色了。但他心里卻依然滿是擔心,孫途如此觸怒對方,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見慕容彥超被自己堵得說不出話來,孫途便再次挪步,直接就走進了公房中,并很隨意地就選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完全就沒有把自己當下屬和外人的意思。而對方在反應過來,看到他這一系列的舉動后,臉色就更為陰沉了:“孫途,其他的事情暫且不論,本官問你,為何在接到朝廷調令后遲遲不來我青州赴任?聽楊志所說,你是因為私事才在外耽擱,此事你作何解釋?”一時拿捏不住對方,他只能挑其錯漏處攻擊了。
孫途呵呵一笑,很是不屑地一撇嘴道:“慕容知府此言差矣,本官確實是受了朝廷調令才來的青州就任,但那調令上頭可從沒有給我限定抵達青州的日期,如此何來耽擱遲到一說呢?你想拿此就說我有罪,恐怕很難叫人心服吧?”
“你……”慕容彥超是真沒想到對方竟如此巧言善辯,以往那些武官到了自己面前全都一個個都噤若寒蟬只有聽令的份兒,今日突然來了個敢和他唱對臺的,他還真有些不知該如何應付了。
當然,這也和孫途的突然殺到大有關聯,要是給慕容知府以準備的時間,今日占據主導地位的就不可能是他孫途了。這等從未遇到過的下風處境讓慕容彥超心頭的怒火更盛,尤其是當著許多衙門下屬的面被人如此反駁,他更覺著惱羞成怒,幾欲發狂。
這一瞬間,他是徹底按捺不住了,當下便砰地一拍桌案:“大膽孫途,你可知自己犯了多項大罪。遷延來遲,擅闖府衙,頂撞上司……哪一件皆是重罪,本官自有權懲辦于你。來人,給我把他拿下了!”既然口舌上不是對手,那他就用強權鎮壓,他還真不信治不了這孫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