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片刻,眾人才抹去了額頭冷汗,同時也想到了原因所在——顯然,時遷是在那一瞬間把一直藏于袖子里的那條獨門繩索給射了出去,鉤住了上方某一處。那是當日他在青州城里行竊時所用的看家手段,要不是后來孫途他們幾次出手,只怕真能讓他借此脫身呢。
事實也正是如此,時遷藏在袖子里的這條黑色的繩索乃是經過秘制而成,雖然只有指頭粗細,卻極有韌性,再加上他的輕身功夫,能真正讓他做到飛檐走壁。剛才,眼見已無路可上,他索性就賭了一把,瞄準了山頂臨崖處的一棵小樹,甩繩纏住了,這才能借力再上。這也得虧他的繩索足夠長,不然這招也未必好用。
只是這么一來,終究鬧出了些動靜來,不但那棵小樹因為受力一陣搖擺發出了嘩啦聲,剛才被他發力蹬踏的那塊石壁上的凸起石塊也應聲而落,落下一陣啪嗒聲,這在如今寂靜的夜里可就顯得格外刺耳了。
山下的斥候營軍卒猛打了個激靈,只是他們實在看不清上方的情況。而上邊的賊寇,這時也被驚動了不少,有幾人警惕地來到后方查看情況。只是這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他們又不敢點火把什么的把自身給暴露了出來,所以這一查探還真沒能發現什么。
甚至有人笑了一聲:“高佬,你這能看到什么?要是真有人能從后山翻上來,那就是神仙了,應該是風吹了石子兒下去才有這點動靜吧,別疑神疑鬼了。”
這位聞言也知道有人從后山上來是天方夜譚,便笑罵了一聲:“老子只是覺著該小心些,要你們多事。”隨后又轉了回去。
而就在他往后走不久,背后時遷已經悄然從崖壁下升了上來。在偷眼打量了下周圍的地形情況后,他便趕緊輕手輕腳地把背在身上的長長繩索拴在了稍微靠里些的一方巨石上,然后再一抖手,就把那足有三十多丈長的繩索給甩下了山去。
此時,山下卻已多了一兩百人。這些人忽然出現還真嚇了斥候們一大跳,直到對方亮明自己是甲乙二營軍士的身份,他們才放下心來,但還是詢問道:“你們怎么也來了?”
“我們是奉都監之命前來奪取這邊山頭。如此一來,占據地利優勢的就是我們官軍了。而且,有你們在上頭接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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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應該也能安全上去。”
正說話間,時遷把繩索給扔了下來,斥候們稍作遲疑后,便認可了這一變化,當即吩咐其他人先在山下等候,自己等則一個個沿著繩索便往上攀去。
對這些走慣了山路的斥候來說,只要有繩索在,這點山崖倒真算不得什么問題了。不過那兩營中精心選出的軍士,在看到那陡峭高聳的崖壁時還是有不少人有些緊張地吞了口唾沫,摸黑上爬可不容易啊。
人一個個往上去,可他們的動作卻比不了時遷輕盈熟練,過不了一會兒,便有幾顆小石子兒被觸碰后掉了下去,雖然動靜沒有剛才那么大,也足以讓上頭守夜者有些警覺了:“今晚這是怎么了,竟連續有聲響打后面來,莫不是官軍真個從后山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