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謙苦笑一聲,只能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童帥,下官以為今日之后事情將生變數,就不必再如此委屈自己了。至少保住孫途應該不再是什么難事。”
“嗯?此話怎講?”童貫頓時一呆,這才發現方謙此時看著很有種松懈下來的意思:“難道又出了什么變故嗎?”
“童帥請看,這是半個時辰前,從青州以六百里加急送來的捷報。孫途在十日前又取一勝,把二龍山都給剿平了。如此一來,青州境內再無匪患,他真正做到了保境安民,功在社稷。”方謙說著,已把那份戰報用雙手呈遞了上去。
方謙所以會端茶進來可不是因為想要幫下面的仆役做事,實在是因為湊巧要稟報這一關鍵情況,這才會接過茶水,單獨進入公廨。
童貫有些疑惑地皺了下眉頭,接過那份捷報后隨手翻了下,也沒太當回子事兒:“這有何用?他之前不就已經連戰連捷平了兩處山寨了嗎?可這點功勞又怎么可能抵消得了他擅殺朝廷命官的重罪?哪怕這二龍山聽說規模不小,是山東境內諸多匪寇山寨中數一數二的存在,也算不得太大的功勞吧?”
童貫確實有底氣說出這樣的質疑,對于一個曾經率軍在西北與西夏人多次交戰,還立過不少大功勞的他來說,幾場剿滅某地賊寇山匪的戰斗真算不得什么。
方謙也明白他的想法,便點頭道:“童帥所言甚是,只是剿滅一座山寨當然算不得多大的功勞,但這是青州境內最后一座山寨,就另當別論了。而且,之前那些個山寨也都是由孫途到任后率軍所平,就尤其顯得難能可貴,足可說一句他孫途是一心為公了,并無半點私心,更別提什么謀逆不軌企圖了。”
“唔……”童貫也是在朝堂里多番爭斗起來之人,剛才只是心中煩躁才沒有品咂出個中深意,而現在聽了方謙的一番引導后,就慢慢開始醒過神來了:“青州全境既平,就證明了他孫途從未有過其他私心,只是一心想著盡他身為青州都監的職責而已。”
“不錯,不然但凡有些私心,他此時最該做的就是留著二龍山,以起到養寇自重的作用,那樣說不定朝廷還會有所顧慮,需要留他繼續鎮守青州呢。”方謙附和地說道。
隨后,他又嘿地一笑:“既然可以得出結論說孫途是完全沒有私心,只是一心為公,乃是我大宋忠臣,那與之相對的慕容彥超之輩就是奸邪有私,甚至是有謀逆之心了。”
“不錯,如此看來,孫途此番殺光他們不但無功,而且有功!”童貫頓時心頭一喜,這才明白為何方謙在拿到這份捷報后會如此急切地趕來稟報了。當下他就再坐不住,霍地起身:“事不宜遲,老夫這就要進宮面見官家,絕不能讓忠臣蒙冤,讓某些奸邪小人的陰謀給得逞了!”
說話間,他再顧不上外頭依舊風雪不斷,大踏步地就走到門前,開了門往外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