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未落,就看到翁知府眼中的得意與篤定瞬間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直到這時,他才猛然想起自己身上可還有勾結曾頭市,勾結女真人意圖出賣整座凌州府的罪名呢。這罪名可比什么貪瀆害民要大得多了,而且關系到天下穩定,就是蔡京也不敢碰觸啊。
但隨即,他又想到了一點,急聲道:“你這是在誣陷,本官雖與曾頭市有所往來,但那是因為不知他們的確切身份,更沒有與女真人有過任何往來……”
“這其中的真相到底如何,就留待刑部或大理寺的上官們前去查察了,而我要做的,只是將這些罪行如實稟報朝廷。當然,也包括你在地方胡作非為,戕害百姓的種種不法事了。”孫途這時已經重新掌握了主動,幾句話下來,便已嚇得對方面如土色,身子都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這回翁知府是真個感到恐懼了,不光是因為強加到自己頭上的勾結女真圖謀不軌的罪名,更在于此事一旦報到朝廷,蔡太師必然會想盡辦法來撇清自己的干系,到時候自己就真死無葬身之地了……
孫途看出他已明白了個中后果,也沒有再拿語言恐嚇于他,只把手一揮,便命人將供詞遞到翁知府面前,讓其簽字畫押。事到如今,他已無從逃避,只能老老實實地供詞上簽上自己的大名,按上自己的手印。等做完這一切,他整個人都已經癱軟在地,只能被人半拖著帶了出去。
很快,堂上就只剩下了孫途和楚明生兩人,后者的臉上此時布滿了惶恐與掙扎,半晌后才遲疑道:“孫都監,你真打算把這些罪狀都送去汴京嗎?這是不是太冒險了,若得罪了蔡太師,后果可就……”
孫途看得出來這位是真個怕了,能讓一個百戰將領,一個面對多少強敵都未見恐懼的將軍生出這等反應來,足見蔡京有多么的強大與可怕。
但他卻不見絲毫猶豫的,只輕輕點頭:“有些事情若人人不為,只會助漲了那些惡人的氣焰。我只知道天地有正氣,群邪皆辟易!”
“天地有正氣,群邪皆辟易……”楚明生喃喃地重復了一遍這句話,不覺有些怔忡起來,只是他心里對此依然充滿了疑慮。
“楚都監當知道事在人為的道理吧?你更該知道我大宋這百年來為何屢屢在北邊,在西北吃下大虧,那就是因為我們的將士沒有那一股子敢與任何敵人周旋到底的氣勢,那是百年來被文官壓制所造成的后果。”孫途目光幽幽地看著對方:“即便西軍有大種小種兩位相公主持大局,可我們大宋能平定西夏之亂嗎?我們還不是只能守著那苦寒之地,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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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夏人占據最肥沃,最能養馬的河套之地而望洋興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