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的范鳳:“范團練,還不把實情報與朱帥,讓他明斷是非?”
直到這時,從進門開始就顯得渾渾噩噩的范鳳才猛然清醒過來,當即雙膝一軟就跪了下來,隨后涕淚交流,一派悔恨的模樣:“朱帥,彭鈐轄,末將知罪。都是末將一時貪心,受人挑唆,才會派人去和山東軍的兄弟們動起手來,不但害得手下兄弟獲罪被殺,也使我官軍顏面掃地……”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彭永真是真有些傻眼了,他怎么都沒想到自己的這個下屬居然會依著孫途的意思交代,兩人之前明明是敵人啊,這身份轉換得也太快了吧。
朱勔的眉頭卻是皺得更緊了,猜到了對方想說什么。可已經沒法再作打斷了,只聽范鳳又繼續道:“末將是因為得了糧倉管勾官王楷文的請托才派人去和山東軍為敵的。而就他所言,這是因為山東兵不肯分好處與他,而且還要了許多糧食,便想著給他們個教訓。他又許我五百貫錢,并答應之后軍糧調撥上會優先我高郵軍,所以我才一時糊涂,做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說著,又砰砰叩首,求饒不止,看著還真是后悔了。
聽完這番講述,彭永真是真個沒話說了。他本以為這只是雙方將士起沖突后才引發的矛盾,但現在看來,這水比自己所想要深太多了。此時的他都后悔自己的決定了,為什么非要管這閑事呢,這下可不好收拾了啊。
倒是孫途,此時又上前一步,直視朱勔:“朱帥,糧倉那邊確實有人向我麾下兄弟公然索賄,并因為他們不肯照做而并未將糧食撥付出來。此事實在讓下官很是不解,撥糧之事不是朱帥你一早就已定好吩咐下去的嗎,為何他們竟還敢如此違令胡來?而且不但不肯撥糧,居然還唆使他人襲擊我青州將士,還請朱帥你能為我等將士主持公道!”
朱勔的面色都已經徹底黑了,他是真想一巴掌把那個敗事有余的王楷文給拍死啊,自己確實讓他們在糧食上多刁難一番,并趁著這個機會挑唆山東軍與其他官軍的關系,可他做的是什么?這分明就是授人以柄了,現在還被孫途直接上門討說法,自己都變得極其被動。
要是真按孫途所言,嚴懲王楷文,他朱勔的顏面何存?可要是不答應,孫途是定然不會甘休的,這卻如何是好?
就在朱勔左右為難,一時不知該做何取舍時,孫途又踏前一步,寒聲道:“朱帥,我山東將士不遠千里辛苦而來是為了幫朝廷,幫江南平定反賊的。可現在他們所為太叫人寒心了,恐怕消息一傳回去,將士們便會趕來金陵討要說法。若真如此,就是我這個鈐轄出面,都未必能壓得住大家伙啊!”
什么叫霸道?
這才是真正的霸道!
孫途已經直接拿手下兵馬威脅起朱勔這個江南第一人了,這算是徹底沒將對方放在眼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