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心虛忐忑,既然孫途都過來了,彭永真也不好避而不見,只能硬著頭皮,掛著虛偽的笑容迎出轅門來:“孫鈐轄怎這么快就來我營中了,我還打算待會過去拜會你呢。”
“呵呵,彭鈐轄有心了,你去還是我來其實并無區別,既然是我有事要找你,自然是該由我過來了。”孫途雖然笑著,眼中卻無半點笑影,甚至那冰冷的目光都讓彭永真心頭發寒,只能是僵笑著將他請進了自己的大帳。
兩人坐定,彭永真剛打算與之先寒暄幾句,拉拉關系時,孫途卻已單刀直入,問出了個讓他臉色一變的問題來:“彭鈐轄,當日常州城這里的戰斗究竟如何,為何我竟收到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戰報啊?這次擊退反賊的,究竟是我山東將士的功勞,還是你淮南軍啊?”
“這個……”被孫途如此正面逼問,又被其如有實質的目光一盯,彭永真更是心虛得不行,那本該張口就來的說辭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額頭更是現出汗來。
半晌后,他才支支吾吾地道:“此事……此事應該是有什么誤會。其實常州一戰,是咱們兩方軍馬通力合作的結果,自然,自然大家都是有功勞的。”
“是嗎?那為何你送去金陵的戰報里卻不照實說,不但把功勞全給攬了去,還向朱帥告狀,說我山東將士畏敵如虎,才導致了此戰未能盡全功啊?”孫途平靜地問道,看不出半點喜怒來。
彭永真心中更為慌張,好半晌后才說道:“竟有此事?我怎么竟全然不知?這戰報之事皆由朱帥派在我身邊的趙參贊負責,許是他一時筆誤寫錯了?”突然找到推卸法子的他大大的松了口氣,旋即便高聲道:“來人,去把趙嗣梁趙參贊請來說話。”
孫途聽了他這蹩腳的理由不覺更瞧低了他幾分,此人作為一軍主將竟無擔當到如此地步,怪不得淮南軍整體會如此不堪了,畢竟將熊熊一窩啊。
冷聲一笑,便道:“想不到彭鈐轄竟如此放權嗎?軍報大事你都不過目便讓一個參贊自作主張,當真是叫人大開眼界啊。”
面對如此奚落嘲諷,彭永真竟依舊賠笑,不敢有任何的發作。在見識過孫途連朱勔都敢威脅,以及山東軍那強大的戰力后,他可不敢因這點小事就翻臉。反正再大的事情都有人頂著,他也是被逼無奈,所以只管裝傻便好。
但顯然孫途并不打算就這么放過了他,此時又瞇著眼睛道:“常州一戰的具體細節我們先放一邊,我倒是再想向彭鈐轄你討個交代,為何在你軍中還有許多冬衣的情況下卻坐視我山東將士挨冷受凍,不肯施以援手?若你無法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那就只能由我來給你一個交代了!”說到這兒,他身上殺氣陡現,直撲向了彭永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