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來說,朱勔乃是他們的頂頭上司,他們有什么事情大可先向朱勔稟報,由其裁決后再報與朝廷。而繞過他直奏朝廷,說輕了是輕視上司,說重了,那就是與之翻臉為敵了!
要是換了別的時候,就算借他彭永真幾個膽子,他都不敢答應與孫途一道干出此等出格的事情來。但眼下這情況,在趙嗣梁已然死在自己營中,他還答應把過冬衣物無償送與山東軍,便足以讓朱勔認定自己要與之為敵了。所以仔細想來,上不上這道奏疏其實都已經沒有任何區別。
不,區別還是有的。若不上這道奏疏,自己便很是被動,但要是上了,至少有孫途這個同盟,而且占據著一定的主動。要是朝廷真嚴查此事,對朱勔來說也是一大-麻煩,說不定對方都會息事寧人,忍下這口氣呢!
越想之下,彭永真越覺著這么做對自己利大于弊,也讓他從一開始的抵觸與惶恐變成了認同。他雖是武將,但頭腦絕對不笨,不然也不可能做到一路鈐轄這樣的高官了。
所以在糾結沉默了好半天后,他終于是點下了頭去:“此事倒不是不能做。不過,有一點本官可要說明白了,就在昨夜,趙嗣梁傷重不治竟已死在了帳中,所以再想拿他口供,或是將之明正典刑卻已不可能了。”
朱武心下暗笑,這應該就是對方提出的條件了——那就是由山東軍方面作證,那趙嗣梁是因為襲殺孫途不成被反殺,并最終死去,可與淮南軍沒有任何關系。只要山東軍和他們統一口供,雙方就可達成一致,一起上報了。
對這一點,孫途早就有過猜測,朱武便毫不猶豫地點頭道:“那是當然,卻是便宜了他,竟讓他死得如此痛快。既如此,咱們這就寫一份完整的軍報,并聯名上奏,同時發往金陵和汴梁,如何?”
彭永真心里還是小小地糾結了一下,因為他很清楚,這么一來自己就再沒有了后路,將成為朱勔的敵人。但很快地,他還是把牙一咬,點頭道:“就按你所說,我們聯名上報!”趙嗣梁的死已經斷絕了他的后路,此時也確實只剩下這么一條路可走了,至于是生是死,就只能看運氣了。
朱武當下就從懷中取出一份早就擬寫好的軍報地了過去,彭永真也沒作詢問,直接接過就看了起來,半晌后點頭:“看來孫鈐轄確實早已做好了一切準備,還猜到了趙嗣梁咎由自取的下場,那就依你們所言,我們聯名手奏吧。”說著,他已提起一筆,簽上自己的姓名,再把自己的將印蓋在紙上,如此一來,便再無更改的可能。
朱武小心將之接過,看過后笑道:“我相信這是對你我兩軍最好的結果了。現在內患一除,想必很快就能掃平江南反賊,成就一番功業!”
“希望如此吧。”彭永真卻有些不自信地低低道了一句。他很清楚,從現在開始,自己的淮南軍也將和孫途的山東軍一樣,成為朱勔的眼中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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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接下來等待自己的又會是什么……
無論他是怎么想的,孫途這次卻不會有任何的耽擱,當天就派人以快馬將兩份聯名的軍報分送金陵與汴梁。并在五日后,將之送到了朱勔案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