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途躺在床上,聽著外頭爆竹聲聲,不覺想到了自己倉庫里剩余的幾枚“震天雷”,想著是不是可以拿出來放上兩個。隨后又想到了遠在山東的婉兒和扈蓉,也不知她二人如今又是個什么光景,想必也是在思念著自己吧。
對了,還有自己的兒子,那個打從出生自己就沒有見過一面的兒子——一年多年,當自己奉命南下平亂時,雅兒就已經有了身孕,后來,從書信中他才知道,雅兒為自己生了一個大胖兒子……如今兒子已經一歲多了,自己這個當爹的卻連見他一面,抱他一回都做不到,也不知何時才能回去,再見到自己的親人……
每逢佳節倍思親,像這樣的除夕團圓夜,就更容易讓人在酒醉之后想念千里之外的親人了。即便是孫途,此時的心思也有些亂,最后卻只能化作一聲嘆息:霍去病說匈奴未滅,何以家為?自己難道也要學他嗎?
房門突然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三郎可是在為自己居然被人灌醉,出丑眾將之前而感到惆悵啊?”如今還能在他面前如此說笑的,也就只剩下童沐一人了。
孫途也笑了起來,暫時把心中的絲絲愁緒丟到一旁,支起了身子看過去道:“二哥說錯了,我是因為想到你之前不講兄弟義氣,居然與他們一道灌我而感到心寒啊。”
“這卻怪不得我,你也知道我這點酒量,哪怕真站出來為你擋酒,也不過是多一個倒下的人而已。所以還不如與他們同一陣線,如此至少當你倒下后,我還能搭把手,現在也還能來看看你呢。”一面說笑著,童沐已經把手里端著的托盤放到了房中桌上,那上頭放了幾道精致的小菜,還有一只生著火的泥爐,上頭正溫了一壺酒:“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孫途已翻身起來,看了看這些酒菜,不覺苦笑道:“你這是嫌我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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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夠徹底嗎,才一醒來,就又要灌我酒了?”
“三郎此言差矣,我這是為了幫你醒酒啊,正所謂以酒攻酒最是醒酒,是為還魂酒也。”說話間,童沐已把碗筷什么的都擺好了:“今日除夕,你我兄弟也難得有清閑地重聚喝酒,自當小酌幾杯。”
“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孫途笑了下,這才整理了下衣衫,邁步上前,坐到了已被童沐讓出來的上位處。雖然二人還是以兄弟相稱,但主次尊卑早已定下。
童沐順手為兩人各滿上了酒,這才感慨地道:“要說起來,這次離你我二人如此單獨飲酒又過去有一年時間了吧?”
“那次是我新到江南,你來迎我……”孫途端起酒杯小小地抿了一口,酒并不烈,還帶著些酸味,倒也有些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