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防周府尹再亂說什么真個觸怒了孫途,到時受罪的只會是自己,馮永年就趕忙大聲稟道:“回府尹的話,越侯他已經到了。”
“什么?”周府尹一聽這話,方才有些尷尬地迎將出來,在一看到孫途后,臉上更是有些忐忑,連忙拱手行禮:“不知侯爺真個駕臨,下官多有得罪,還請海涵。”反應上倒是不卑不亢,畢竟他身為文官天然就在武官面前有著優越性。
孫途并不介意對方剛才對自己不是太恭敬的言辭,只是笑著抱拳:“周府尹言重了,有道是不知者不罪嘛。本侯今日前來,正是聽說有人狀告于我,你還派人去了殿前司,所以特來受審。”
“不敢不敢,侯爺快些請進來坐下說話,此事且先聽下官慢慢道來。”周府尹的態度倒也不是太惡劣,雖然事關人命,但死的也是孫途部下,所以他也不是太過當回子事兒。
不料孫途卻把頭一搖:“本侯以為還是不要單獨相見為好,不然瓜田李下的,可就不好解釋了。既然開封府已受理此案,我也到了,那還請府尹這就當堂審上一審吧。也煩請你把原告人等叫來,看看此事該怎么辦。”
周府尹有些詫異地看了孫途一眼,真沒想到這個兇手被告會如此光明正大,這是他以往所辦的無數案件中從來沒有過的情況啊。本來他確實有意先與孫途私下里透個底,再商討一下該如何問案對他最有利。可現在看來,自己的一番好心卻付諸東流了,只能苦笑一聲:“既如此,那就在二堂問案吧。”
隨著府尹一聲令下,本來還算安靜的開封府衙就迅速鬧騰了起來,一大批差役和書吏紛紛從各自的簽押房里走出來,一起匯聚到了二堂,分左右站立,把個公堂的氣勢完全醞釀了出來。與此同時,孫途前來受審的消息也迅速傳開,更引來了不少衙門的大小官吏前來一看究竟,所以雖然這次并非公審,可堂外圍觀者卻也甚多,有一些還是孫途的熟人,甚至連他當初的幾個老部下也都赫然在列呢。
人群中,看著已老了許多的崔略商滿是感慨地凝望著端然坐在堂側的孫途,不禁想到了當初,再對比如今雙方間判若云泥的身份,輕輕地嘆了口氣。
對孫途來說,十年輾轉已讓他的身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當初的縣城小子,衙門新吏,如今早已功成名就,成為當初那些人需要仰望的存在。可是對像崔略商這樣的小人物來說,十年除了讓他的年歲增長,其他還真就沒多少改變呢,他依舊還在衙門里當差,依舊只是一個只能聽命行事的小小捕頭——就這一職位,還是托了孫途的福才能升上去的呢,看起來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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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崔,可后悔嗎?當初跟了孫……越侯去江州的一些兄弟聽說都已成五六品的官了……”身邊一個知道根底的朋友見此小聲調侃了一句。
崔略商卻一搖頭:“路本就是我自己選的,又有什么好后悔的?雖然有人跟了越侯得了官身,但又有多少人埋骨他鄉呢?我老崔這輩子也沒什么大志向,只要能過得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