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藥師臉色剛變,孫途卻已在對面笑了起來:“閣下還真是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竟敢在此大放厥詞虛言恫嚇,真當我等不知外間事,能被你給嚇到不成?誰不知道眼下你遼國自身難保,女真人作亂在內,我大宋更陳兵在前,恐怕你們的兵馬皆都要疲于應付眼下危局,如何還能對涿州出兵?”
這一句話立刻就點醒了郭藥師,是啊,自己這兩日可是讓人探明了外間情勢,知道宋遼雙方已成僵局才敢坐地起價啊,怎就會被那蕭思訓幾句話給嚇到了?當即便也哼了聲:“遼使,你莫不是在嚇本將軍嗎?我不怕與你說實話,我等常勝軍兄弟上下個個皆是鐵骨錚錚的好漢子,可不會受了你的威脅。你若有心相商,那就好好提出你的條件來,若不然,就請回吧!”
看他這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蕭思訓心中怒火更盛,探身道:“看來郭藥師你真是要鐵了心重走那董小丑的老路了?我也不怕告訴你實話,眼下奚王已率我大遼精銳正往這邊而來,三五日內再不見我回稟,就會攻城。到時別說你,就是這城里的一只雞一條狗,都別想活命!”
聽到奚王二字,郭藥師的面色又是一僵,眼中也有懼意露出。奚王者,遼國蕭干也,這才是如今大遼軍中堪稱第一人的名將。此人不但用兵如神,而且下手最是狠毒,敗在其手下的敵人幾乎就沒人能保得性命的,當日怨軍正是被其正面擊潰,死傷無數。對此,郭藥師都還記憶猶新呢。
孫途冷眼看出對方的懼意,當即道:“蕭干嘛,我也是久聞其名了,但卻沒有你說的那么神,他之前不照樣數次敗于金人之手?什么大遼戰神,不過是吹捧而已。何況,他一直都在北邊抗金,根本分身無暇,怎么可能跑來涿州?哪怕他真來了,你覺著我大宋會見死不救嗎?”
這話總算是給了郭藥師以底氣,忙調整了下心態,看著蕭思訓,雖未急著說什么,但態度已經相當明確了——你那些威脅人的話語已不起作用,想讓我歸降,總得拿出足夠的好處與誠意來。
這讓蕭思訓頗為惱火地又是一哼:“你宋軍如今皆被我大遼精銳所攔,若敢分兵只會敗得更快,這等話也就騙騙無知小兒了。”
“你遼國還不是一樣?”
“我大遼雄兵百萬,自能從別處調撥精兵……”
“那我大宋也是一般!正面的兵馬自然不會動,可雁門關內卻還有數十萬大軍可用呢!”
兩人針鋒相對地一陣辯駁,卻是誰也沒法推翻對方的說辭,最后依舊是個平手。但從眼下的局勢來看,明顯是宋使一邊更占上風,畢竟遼使一直拿不成真正的誠意來,別說當面給金銀了,就是點頭應承讓常勝軍自守涿州的承諾都說不出來。
事實上,這也與雙方的立場密切相關,誰叫涿州本就是遼國的城池呢,宋國這邊自然是樂得做個順水人情了。當然,哪怕是換了大宋城池,在此刻的孫途眼
(本章未完,請翻頁)
中也是可以拿來當籌碼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嘛。
如此一來,雙方條件已經徹底分出了高下,郭藥師更是暗暗做出了決定,看來就算是假意稱臣,自己也該靠向宋國。而蕭思訓的眼中已有殺機閃過,此事絕不能壞在自己手上,即便冒險,也得先控制住了局面。比如拿下郭藥師,再殺了眼前的宋國使者,斷其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