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二十五日,江南,杭州。
江南道轉運使陸博然被人五花大綁地按倒在地,在他面前的則是帶著和煦笑容的杭州知府童沐。在今日之前,陸博然是怎么都不會想到,這個平日里文質彬彬,極好說話的年輕知府會突然跟自己翻臉,還把自己帶來的那百十名親信兵馬都給一并拿下了。
要知道他今日來見童沐不過就是來問問為何府衙會突然下令封鎖水陸兩邊,導致自己急著要往東京運送的今年的稅款錢糧都耽擱了數日。可不想自己就跟自投羅網似的,才一進得府衙大門,就被埋伏在里面的幾百人馬給迅速繳械拿下,連一點反抗都做不出來。
直到稍稍定神,陸博然才高聲叫道:“童知府,你這是什么意思?本官可是朝廷三品轉運使,你是要造反嗎?”
出乎他意料的是,童沐此時竟立刻點頭說道:“你說對了,本官就是要造反。”
“你……你瘋啦……”陸博然瞪大了雙眼,惶恐和疑惑的情緒瞬間就占據了他整個頭腦,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
而童沐則笑著走到他跟前,有些遺憾道:“這兩年同僚下來,我也知道你陸博然是個好官,從未以權謀私,辦事更是兢兢業業,與我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奈何,你終究是朝廷派來專門盯著江南錢糧的,而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截斷江南往東京去的各條道路,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你……你真想要造反?你可別忘了,方臘之敗才剛在眼前呢!”陸博然當即高聲叫道,做著最后的努力。
而童沐卻是不屑一笑:“你一個只在東京當過幾年官的人也配跟我談什么方臘之亂?不過有一點我倒是可以告訴你,我從未想過以江南一隅來對抗朝廷,事實上我在此發動也只是為了配合北邊起事之人而已。截斷輸送東京的錢糧只是開始,接下來,我江南大軍還會沿著水路北上,直取東京!”
“你……這是為什么?”
“看來你的消息確實太過滯后了,到今日還不知道早在上個月時,北方越侯孫途孫將軍為清君側,除奸佞已率軍南下,直取東京,說不定很快就能與咱們會師于汴梁城下了。”童沐笑瞇瞇地道出了這一事實,這才一擺手,命人把早已被驚呆了的陸博然給帶下去了。此人畢竟沒有在江南為非作歹,所以他也沒有對其趕盡殺絕,只拿下了事。
其實在陸博然被扣下的同時,杭州城里還有不少官員都被悉數拿下。他們都有著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皆是在這兩年里被朝廷刻意安排來到杭州,試圖能把地方軍政財權從童沐等孫途黨羽手中奪過來之人。
但孫途離開江南畢竟日子不長,余威尚存,而且這里在大半年前還有宋江董平等將領率大軍駐守,再加上童沐的手腕能力,自然不可能讓眾官員有絲毫機會了。
所以相比于山東,這里拿下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