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國內現在真正的問題,只在于和宋國的交惡,以及無法再如以往般從遼國那里得到各方面的資助了——這幾年里遼國內亂不休,導致其國內生產停滯,連自身的供給都難有保證,更別提給予西夏幫助了。而西夏又因為地理關系,多少有些缺陷,這才導致了國內災患不斷,又有宋軍陳兵邊境,自然就讓他們感到了極大的威脅。
孫途在沉默了好一陣后,方才緩聲說道:“西夏國內有難處,我大宋作為你們的宗主國自然是有責任幫著分擔的。只不過……”說著一頓。
細封常和其他夏使在聽他提到宋是西夏的宗主國時臉色都是一變,雖然夏確實曾向宋稱臣,但那畢竟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夏國剛剛立國,人心不穩,實在無法整日作戰,才不得不有所退讓。但之后幾十年,隨著西夏的不斷強大,兩國關系已經慢慢平等,再加上又有遼國在北邊作為牽制,事實上這三十年來大家都已經默認兩國是平等的國與國之間的關系了。
更何況,他們對宋稱臣也不算是真就承認其為自家的宗主國,這兩個概念聽著差不多,但藩國與臣國之間的差距可實在太大了。
但不知怎的,在對上孫途那雙眼睛時,他們居然沒一個敢開口反對的。就是細封常,察覺到孫途還有后話后,竟也忍住了不說,靜靜等著他把話說完。
孫途笑了一下:“只不過你們夏國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確實太難讓我大宋放心了,說一句首鼠兩端都算是輕的。你們不但向我大宋稱臣,同時還以遼國的臣屬自居,這卻要置我大宋的顏面于何地?
“還有就是,這些年來,怎么算都是你夏國兵馬侵擾我宋地要多得多,要不是你們年年進犯,我大宋也用不著把一支數十萬眾的西軍常年放到兩國邊境處了。遠的就不說了,就說兩年多前,你們就趁我大軍北伐,突然出兵。要不是我西軍將士奮勇作戰,只怕又是一場生靈涂炭啊。”
“這……孫太尉明鑒,兩年前那一場干戈其實是我朝中某些將領自作主張干出的錯事。事后,我主也是大為震怒,并因此斬了十多員將領,還特意上表宋國……”另一名夏國副使趕緊幫著解釋了起來。
孫途笑了下:“這個我自然知道,所以我們才沒有真起大兵還擊嘛。但是,你們對我大宋有威脅總不會錯,這可不是一個臣屬之國對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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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該有的樣子啊。既為臣子,不談對君王言聽計從,也該有足夠的尊重才是,豈能像你們這般總是挑釁用兵?
“現在你們有了難處,就跑來東京懇求,一旦你們略有起色,又想著對我大宋用兵,亂我邊境,這天下哪有這么好的事情?”
這一番指責還真把細封常等人說了個無言以對,事實如此,他們都沒法辯駁的。不過孫途倒沒有在這事上有太多的糾纏:“不過事情也不是完全沒有轉圜的余地,一切就只看你們能不能改過自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