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天色已晚,張承便命令大軍就地扎營,準備休息一夜天亮再走,誰料數名殘兵突然趕來營地,遠遠便喊道:“我們是全琮將軍麾下,有要事求見張承將軍。”
殘兵很快被帶到張承面前,張承看著他們的狼狽模樣心中泛起不祥的預感,搶在他們開口之前說道:“進帳再談。”
走進帥帳放下帳簾,確定談話不會被人聽到之后張承才問道:“什么情況,全琮那邊怎么了?”
殘兵哭道:“兩天前的深夜,關興率軍偷襲我們營地,當時大軍尚未渡過浙水因此并未防范,被漢軍殺的狼狽不堪,全琮將軍的親兵死傷過半,全琮將軍被俘了。”
張承臉色瞬間慘白一片,猛的抓住殘兵衣領質問道:“此話當真,你沒誆我?”
殘兵涕淚橫流的說道:“卑職發誓,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全琮將軍真的被俘了,我軍傷亡過半,逃出來的不足八千。”
張承木然松手,起身沒等站穩,便直挺挺的仰面倒了下去。
淳于式眼疾手快,急忙從后面抱住他,將他安穩放到地上之后瘋狂掐人中,費了好大勁才將張承弄醒。
張承望著天花板臉色茫然,跟丟了魂似的眼中看不到絲毫焦距。
淳于式呼喊了幾聲都沒回應,抬頭問張祗道:“張將軍,現在咋整?”
張祗思忖片刻,掄起手臂對著張承的臉就抽了過去。
最近他們吳郡張氏被張昭那個老混蛋坑的不輕,張承又是張昭的兒子,所以張祗這一巴掌多少夾雜了點私人恩怨,打的那叫一個響亮。
可惜依舊沒將張承打醒,張祗無奈又給他另一邊臉來了一巴掌,打了個對稱的。
兩巴掌看的淳于式冷汗直冒,忍不住暗嘆道:“四大家族就是有底氣,換作是他,借個膽子也不敢如此毆打張承啊。”
兩巴掌起作用了,張承蘇醒了,醒來之后又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利用疼痛快速清醒,然后抓著淳于式的肩膀緩慢坐起,語氣森冷的說道:“關興肯定猜到了咱們的意圖,所以才快速收拾山越,又馬不停蹄的趕往大末偷襲全琮。”
“此人小小年紀卻如此果斷狠辣,比那些征戰多年的老將還難纏啊。”
張祗說道:“現在三路大軍被關興消滅兩路,只剩咱們這一路大軍了,是不是該改變戰術了?”
張承點頭道:“是的,合圍沒希望了,只能穩扎穩打步步推進,但在進攻之前還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說完指著前來匯報的殘兵吩咐道:“惠文(張祗的字),你立刻帶著他們趕往于潛收攏全琮殘兵,千萬別讓殘兵逃到咱們軍中,明白嗎?”
被關興打散的全琮殘兵有七八千人,若一股腦的沖到張承軍中,再妖言惑眾亂說一通,張承的軍心就甭要了。
所以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堵住殘兵的嘴徹底封鎖消息,千萬不能讓大軍知道全琮戰敗被俘的噩耗。
張祗明白此事的重要性,重重點頭道:“將軍放心,我這就去。”
說完抓著殘兵火速離開,張承則跟淳于式面對面相顧無言。
天亮大軍繼續出發,這次張承加快了速度,沒等天黑便趕到了諸暨城外十里處。
遠遠望著熟悉的諸暨城,張承的心情比上墳都沉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