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打聽一聽,這確實能篩選掉大部分了,開始有了接這筆生意的興趣:“你還能提供什么有用信息?”
俞菀然回憶一會:“這位布商,應該有很強大的市竟者。”
上世兩位布商斗得白熱化。其中一位無意間覓得紅草,提煉植物液作為染料,才將另一位險險擊敗,而后兼并對手產業。
當時鬧得十分轟動,給跑商不久的俞菀然上了一課。原來商竟如戰場,如此殘酷血腥。
包打聽沉吟一會,伸出三根手指:“一共五兩銀子,先交三百文定金。晌午后你們再來這里找我。”
需要收集的信息太多,他還要發動自己下線一起尋找。這個價格,算是合理了。
俞文彬差點跳起來:“就找個人,你要收五兩銀子?”
就算京城價格貴,也不用這么離譜吧!
包打聽睜著黑少白多的細長眸子:“小子,你去外面打聽打聽,我包打聽收這個價,已經很便宜的了!不想給錢趕緊走,讓下一個進來,老夫忙著呢?”
俞菀然趕緊拉開大哥,數出三百文錢,放在包打聽面前的桌上:“那么就煩勞老丈你了,午后我再來聽消息。”
帶著郁郁不樂的父兄走出茶樓,俞滿遲疑道:“然然,京城這地方,寸金寸土,收費確實貴。但我們不能自己去打聽?”
他和媳婦,分家沒分到五兩銀子。來這京城,銀子滋溜,從閨女手上接二連三跑出。雖說他沒資格過問閨女怎樣用錢,但這……確實太撒手了點!
“爹,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們外鄉人,哪有時間在京城慢慢尋找?商機轉瞬即逝,這種事,還得求地頭蛇幫忙。”
俞菀然保持耐煩心,給家人解釋。
“你們把它當成是筆投入,最后能賺錢,不就行了?”
俞滿父子勉強聽進去了。不過下回從兜里掏錢,估計還會心疼。畢竟他們的觀念,錢是省吃儉用下來的。像俞菀然這么大手大腳花錢,真是接受不了。
俞菀然也不急。改變家人根深蒂固的思想,是個長期循序漸進的過程。他們能忍住不干涉自己行動就行。
趁著有時間,三人在京城閑逛,打算買些禮物帶回家。大老遠來這么一趟,不弄點土特產實在說不過去。
俞滿考慮良久,買了盒點心,據店家說能放兩個月。俞文彬沒有私房錢,探頭探腦打量街道兩邊林立的店鋪,對什么都好奇。
俞菀然直接掏銀子,給家里人買一身合體的棉質薄衫,開春暖和了可以穿。俞翠翠一家三口也有。
此外,給小侄女單買一件銀質的長命鎖,一個絲綢、絲棉做的老虎布偶。不怪她偏疼小香,早慧乖巧的孩子,總讓人不免多疼幾分。
俞滿不停地咕噥:“一個孩子,哪有必要給她買那么好的東西!”
俞菀然左耳進,右耳出。
旁邊俞文彬倒羞慚起來。他這個為人夫為人父的,這么多年連一根草,也沒送給母女倆。
不過想到三妹提出的分成計劃,若這趟跑商能掙到錢,有個幾兩銀子,應該能給家人買東西吧?
午后,吃過一碗湯面的三人回到茶樓。見到他們,包打聽遞過來一張折疊的紙。俞菀然剛想接過來看,包打聽又把紙收了回去。
“一共十二家符合你們描述的布莊,他們同時經營染坊,同時有敵對的市竟者。”
俞菀然心領神會,掏荷包將余款給對方結了。
包打聽笑瞇瞇將紙片放她手上:“地址都在上面,連東家大概情況,我也給注明了。你們這五兩銀子,花得不虧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