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菀然拿出二十兩銀子謝鏢師,鄔堅沒多推辭接受了。臨走前告訴她,后日鏢隊出發,來清平村接應。
俞菀然點頭。就一天時間,紅草席應該不會再出岔子。
俞滿惴惴不安問閨女:“然然,今晚咱們還躲山洞嗎?”
俞菀然笑道:“爹,可以搬回家來了。我已處理好這件事,短期內應該再無麻煩。”
若蕭瑤還能跑出國公府來折騰,只能說,國公爺不想國公府好了。
但那是不可能的!
她清楚國公爺,為了保國公府,什么事都做得出。這才是她下決心遠離潼城,遷居他鄉的重要原因。
于是俞家人又忙亂一天,把搬去山洞的東西,再搬回來。
一天兩頓,胡亂吃了點東西。臨睡前,俞菀然把家人聚集在一起,正色向俞滿提出一個問題。
“爹,種植紅絨草的事,你打算如何帶大伯家一起掙錢?”
俞滿一呆。
“不是讓你大伯跟咱家一樣,留幾畝空地出來種嗎?那草五百文一斤,你大伯家種多少,我們就按這價格收多少。”
季春華神情頓時變冷。
自家這男人,可真是巴心巴肝對大房那邊!
按五百文一斤,種多少收多少?意思還要辛苦然然跑腿,千里迢迢運送到京城。路費、鏢費,風險,全由自家擔?
抓住手邊一條板凳,她想像揍自個兒子那樣,朝男人打去。但這輩子,夫妻倆只吵吵,從沒動過手,她忍氣吞聲又把凳子放下。
轉頭望向俞菀然,想看閨女怎么說。
比起暴力,她相信閨女能用口舌,說服死倔的老頭子。
“爹,等你們種出紅絨草,是明年的事了。明年魏老板還愿不愿意五百文一斤收,難說。”
俞菀然平靜地就事論事。家人性格她清楚,如果不是這般良善老實,上一世怎么可能任由她作到家破人亡?
不善于拒絕,總想努力對親人好是他們心好,不是他們活該人善被人欺。
這一世,只要她保護好他們就行了。
“還有,進京路遙,鏢費高昂,風險十足。親兄弟明算賬,這些都要事先說好。否則一旦出事,我們家哪里賠得起大伯一家的損失?”
俞滿聽怔住,他以前確實沒想那么多。只想著種出來的紅絨草,一股腦運上京,然后兩房分錢。
然然武功高強,令他有了錯覺,似乎什么難關也不在話下。
而像然然所言,若真出事,他怕是賠不起大哥家上千斤甚至更多的紅草。
明明是好心帶大哥家一起致富,真個出事,咋就輪到他承擔一切損失呢?
想不通。
想不通理智便回籠,于是開始認真計較得失了。
“然然,你覺得該怎么做才好?”
“爹,以后時機成熟,您可以把京城有商人收購紅草的事,簡略給大伯講。問他愿不愿意跟我們家一起種紅草?愿意的話,明年收成有兩條路。”
俞菀然說出解決方法。
“一條是我們根據商人收購價,去掉成本收購他家紅草;一條是他自家出人力運費,冒風險和我們一起送貨進京。商人收多少,我們兩家平分賣多少。”
一句話,能幫,但盈虧自負。
“此外,您得對大伯說清楚,掙這種錢,可能就一兩年的事。后年、大后年,甚至賣不出去,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