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叫我金貴!別叫什么管家?管家那不是對外人的身份嗎?”
薛金貴忙道。
身份是老爺念舊抬舉。俞菀然是他主仆的救命恩人,他哪敢在恩人面前,自居什么管家?回頭老爺得把他皮抖伸!
俞菀然笑道:“金貴,你家老爺,這一次是不是高中了?”
“多虧恩人救助!”
薛金貴喜滋滋地說:“我家老爺,這一回終于吉星高照,獲賜進士之身,名列二甲!”
“這不,朝廷授予德山縣令一職,剛趕到德山城來赴任,交接手續還沒辦好呢?”
俞菀然大喜,真是無巧不成書!新任德山縣令,竟然是薛和豫?曾經一念之仁,帶來豐厚回報。
果真人生處處有驚喜!往昔無心之舉,成就今日幸運伏筆。想來日后在德城經商,也多幾分底氣。
她跟著薛金貴往里走,唏噓道:“你家老爺滿腹經綸,才華橫溢,只是時運不濟罷了!如今終于得償所愿,不枉寒窗苦讀數十載!”
四十許做縣令,還來得及奮斗十年,實現抱負。
想著往昔種種不堪,薛金貴眼圈紅了,偷偷擦把眼角。
“老爺苦盡甘來,全仰仗恩人伸出援手!”
否則,他們主仆早凍斃街頭了。哪來的錢看病,吃飽喝好,重新振作步入考場?
對于俞菀然,薛金貴是真心感激。相信老爺亦如此!
彥青一頭霧水尾隨在后。
十分不明白地看著主子,與這據說是薛管家的少年人,笑語殷殷。他們什么時候成為衙門的座上賓了?
薛金貴把俞菀然主仆直接帶進三堂。親手給俞菀然上一杯香茗,請俞菀然在此稍候后,才一溜小跑,去找老爺。
薛和豫正在二堂與前任郝縣令,辦理交接。諸多公文以及未審結的案子,要他一一過目。庫房賬本,也要對照。忙得焦頭爛額。
但薛金貴進來,附耳在薛和豫耳邊一陣嘀咕,薛和豫立即把這一切拋諸腦后,對旁邊的郝縣令抱拳拱手。
“郝大人,在下有緊急私事要處理,這些公務,咱們午后再繼續吧!”
說罷,不等郝縣令表示什么,直接跟著薛金貴匆匆離開。
被扔在身后的郝縣令,不禁好奇死了。
之前還一心辦理交接,廢寢忘食的模樣。什么私事,能讓這位新來嚴肅的縣令大人,立馬拋下同僚,正事不干了?
郝縣令立即起身,召喚自己隨從,讓去打聽。
薛和豫才不管他怎么想,帶著薛金貴趕到三堂,看見坐在堂中喝茶的,果然是俞菀然,大喜過望。立即上前,雙手抱拳。
“恩人!終于找到你了!”
俞菀然連忙起身,托住薛和豫手肘,不讓他拜下去。相反等薛和豫站穩身體后,自己欠身屈膝,福了一禮。
“薛大人,您如今貴為一方父母官!小民姓俞,您稱呼我為一聲‘俞氏’即可。”
大恩如大仇,人心不可能永遠維持不變。倒不如一開始劃清楚漢河界為好。
薛和豫不蠢。
自幼在大家族中成長,又經歷十多年人情冷暖,如今終于踏上官途,沒人比他心里更有數。他只是欠缺一點運道而已。
聞言,伸手將俞菀然攙起,同樣不讓她拜下去,誠摯說道:“俞姑娘,薛某這身官袍,全仰仗你成全!此等大恩,沒齒難忘。你還將我當成當初那個走投無路的薛和豫就成!”
俞菀然些許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