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烏合之眾的土匪,如此訓練有素,能一夜間將幾十上百戶人家、好幾百口村民屠戮干凈,不剩一個活口?
土匪劫掠,不外乎為錢為女人。多大仇恨?要將老弱婦孺全部殺光?難道他們不求持續穩定的財,也不求女人?
這跟殺雞取卵無異。
“宋童生,既然那伙土匪如此心狠手辣,你和你妹妹如何逃出生天?”
仇延發出疑問。
宋良翰黑漆漆的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變化。
“我娘把我和妹妹,藏在地窖。隨后和我爹一起,聲東擊西引開闖進我家的土匪,并且跟他們拼命。”
他抱著渾身發抖的妹妹,躲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傾聽頭頂一夜的廝殺、打斗、慘叫。粘稠濃腥的血液流淌,從地窖蓋子縫隙,一直滴落在他們頭頂……
那個噩夢般的夜晚,他和妹妹一輩子忘不掉!
仇延還想問什么,俞菀然給他一個閉嘴的警告眼神。倒是宋良翰自己主動往下說。
“這伙土匪,應該不是屠殺羊西村的那一批!”
這個信息非常重要。
俞菀然忍不住道:“根寶,你能確定?”
宋良翰毫不遲疑點頭。
“來我們宋家村殺人放火的匪徒,求財,綁走一些年輕女孩。我們宋家村沒被屠村,幸存下來的人,只是不敢繼續留在村子,所以紛紛選擇外逃。”
略想想他補充:“小林村也是這樣!”
只是他爹作為一村里正,被匪徒盯上了,所以跑不掉。
彥青憤怒這些土匪的囂張。
“你們報官,郝縣令如何應對?”
提起郝縣令,宋良翰目中掠過一抹濃厚的鄙夷之色。
“郝大人……前后三次派人剿匪,都無疾而終。”
他目光閃爍,望向俞菀然:“俞姐姐,你們是新任縣令派來的,對不對?”
這回連俞菀然都驚異對方的聰慧了!
“根寶,你真是料事如神?”
對于她的夸贊,宋良翰難得露出孩子氣的羞澀,撓撓頭。
“大昭朝官員,不是三年一任,到期敘職嗎?我算郝大人的述職時間,差不多到了。加上青嶺山匪患猖獗,朝廷肯定要派新的官員來解決。所以……”
若非寄望新縣令上任三把火,他辛苦大半年的成果,才不想告訴俞菀然等人呢!若又是那種沒用的,甚至……
豈不浪費他努力,打草驚蛇!
仇延忍不住摸了把宋良翰油膩膩的頭,連連咋舌。
“不得了,不愧是十歲就能考取童生的小神童!跟你這腦子一比,我們其他人的,都成漿糊了?”
宋良翰不喜歡外人摸自己頭,顯得自己很弱小,賞了仇延一個白眼。
俞菀然獨自思索著,想到一個關鍵問題。
“根寶,你覺得屠羊西村的第一波匪徒,真是匪徒嗎?他們不求財、不求色,圖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