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菀然討厭對方輕視自己的眼神。而且剿匪大事,不說明白同樣會影響到薛和豫借兵。她冷著臉開口。
“千戶大人,耳聞不如目見之,目見不如足踐之。我已率隊取回重要的土匪情報,你如何武斷判定,民女是在玩閨閣游戲?我世叔托大?”
“世侄女!”
薛和豫沒想到俞菀然比自己還勇。他對司元凱客客氣氣,俞菀然卻直接懟回去!雖然他肯定要護住恩人,但俞菀然容易得罪對方啊?
殊不知俞菀然已經看明白了。
司元凱這種人,年紀輕輕身居高位,自視甚高。他一天得到人的褒獎,可能比別人一輩子都多。討好拍馬的話,只會引起對方反感。
軍人尚武,倒不如直來直去用能力說服這個人。
司元凱真是極少被人懟過,何況是女人!他見過的女人,無一不是乖巧順從的。
即便他知道后宅遠沒有他所見的平靜。但是,就算如此,那些手上不干凈染過紅的,到他跟前也是溫柔如水,端莊賢淑。
他心中嗔怒。瞧向薛和豫的這位世侄女,又多了一分新奇。
“聽俞姑娘這說法,倒是對自己能力,頗為自信?”
俞菀然微微一哂:“事實勝于雄辯。”
司元凱不屑與女子一般見識,轉向薛和豫。
“薛大人,來駐軍所就是為了調兵剿匪?”
見薛和豫點頭,司元凱扯動嘴角,擠出一絲笑意:“兩個月前,郝縣令也來我這里借兵。信誓旦旦,說只消三百兵馬,必定消滅匪患。結果……”
他輕哼一聲。
“我借調給他五百人,到青嶺山便中了土匪埋伏。損耗我手下兩名百戶,五名總旗小旗。其余人馬,傷亡過半,令我無法向上面交代!”
薛和豫與俞菀然對視一眼,迎接司元凱含有怒意的目光。司元凱瞧著他們表情,微哼。
“雖說配合縣令大人,維護德城周邊秩序是末將應盡職責。但駐城軍馬,培養不易。沒有詳盡之策,這回恕駐軍所無法配合衙門的行動!”
一句話,不打沒把握的戰,以免白白犧牲手下兄弟!
薛和豫倒是沒想到前任郝縣令,剿匪付出這么慘重的代價!怪不得離開京城準備赴任時,吏部官員瞅他的眼神怪怪的,一副同情的表情。
當時他自尊心發作,還以為對方嘲笑他這么一把年紀,才考中進士為官。真正曲解對方意思了。
好在他們這次來,做足了充分準備。
俞菀然被他一看立即起身。拿出一份事先整理好的材料,呈給司元凱過目。
司元凱展開文書,只見上面娟秀字跡,記錄青嶺山匪徒的情況。匪首名、手下多少人、性格均有標注。甚至附帶一份詳細地圖,標記出匪巢位置。
司元凱不禁抬頭又看俞菀然一眼,目中多出幾分估量。
“俞姑娘,這些情報屬實?是你帶人深入青嶺山,刺探而得?”
“實不瞞千戶大人,這些情報非我一人之功。”
他客氣起來,俞菀然便也放平心態,平靜作答。
“大部分為一位宋童生,因家人被土匪所害,他一心報仇,與妹妹躲藏青嶺山達半年之久,搜集到這些情報!”
司元凱點頭贊了一句。
“臥薪嘗膽,忍辱負重,這位宋童生立下大功!”
不過,眼前的二八少女,敢于參與剿匪,深入土匪出沒的青嶺山,勇氣同樣令人敬佩。
司元凱心中轉動念頭,思忖片刻對薛和豫說道:“看來薛大人這次的確是做足準備,有信心剪除匪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