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胭脂膏后,俞菀然就到福來酒樓定了幾樣小菜,一個包間,坐里面靜靜等候。
個多時辰后,樓梯口輕響。
兩名綠衣雙髻的侍女挑開門簾,服侍一位身穿月白色蜀錦衣裙,外罩白毛披風,頭戴輕紗箬帽的女子,腳步輕盈走了進來。
環顧四下一圈,見無外人,摘下箬帽,脫掉披風遞給侍女。露出她秀氣端莊的一張臉,臉上的笑容溫婉動人。
“然然,一見那盒胭脂膏,我就知道是你!果然……”
“民女見過世子妃……”
湯曼蔓一只手攔住俞菀然,不讓她拜下去;另一只手輕輕一揮,示意兩名侍女退出。等門關好,只剩兩人,方才似笑非笑拉著人一起入座。
“別給我來這套!然然,你既然敢約見我,心里真當我是世子妃嗎?表面功夫,咱們便別做了!”
俞菀然送的胭脂膏,是她嫁妝鋪子里的貨。當年俞菀然不知情,用攢下的月錢,私下買了兩盒胭脂膏,巴巴地送給新嫂子,讓闔府上下當笑話傳。
但這讓湯曼蔓很感動。
后來,湯曼蔓在后宅遭遇世子冷落,也是俞菀然常去看望安慰。雖然兩人現在不再是姑嫂關系,但湯曼蔓一見那盒胭脂膏,便義無反顧地來了。
俞菀然布上酒菜,兩人相對喝了杯酒。心中盡管千言萬語,可四目相對,卻沒什么話說。似乎除去那層親緣關系,曾經的情誼變得漂浮虛幻起來。
半晌,俞菀然主動開口。
“湯姐姐,之前夜里派人示警,讓我小心貨物,是不是你做的?”
她將此事思來想去,有能力且愿意幫助她的,也只有國公府的這位世子妃嫂子。
湯曼蔓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手捧茶杯,端詳她的容貌。
“然然,你瘦了許多,也變黑不少。在外日子不好過吧?”
俞菀然沒來得及回答,她話鋒一轉,目光緊盯她的眼睛。
“上次世子爺從外面回來,很長時間沒有再往外瞎跑。而是老老實實龜縮在書房,甚至請了大夫。”
“聽說,他現在對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有陰影了。然然,是你做的對嗎?”
俞菀然眨眨眼睛。
“湯姐姐,原來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呀?”
湯曼蔓伸出一根指頭,不輕不重刮了下她的鼻子。
“調皮!你還是那么……”
她沒說下去,眼睛里流露出熠熠光彩:“我又欠你一個人情了!說吧,這次約我出來,到底為什么事?”
“湯姐姐,你知道,我身邊有兩名暗衛:彥白、彥青。”
俞菀然不再兜圈子,直接進入正題:“不久前彥青告訴我,彥白因為行刺國公爺,被抓住下了國公府的大牢,這究竟是怎回事?”
湯曼蔓神情劇烈變化,手按桌面,差點跳起來。
“什么?前些日我們國公府鬧刺客,竟是你派出的人?”
“不不!”
俞菀然慌忙拉著她,示意她小聲。
“湯姐姐,彥白和彥青,都是國公爺明面贈給我,實際想讓他們暗中潛伏,監控我一舉一動的!彥白自作主張,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行刺國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