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虎此刻戰戰兢兢、心虛無比地望著將他團團圍住的眾人,嘴巴緊閉,絲毫不敢吐露自己此行真正的目的究竟為何。他心里暗自思忖著,可千萬不能再說錯話了,不然肯定又少不了一頓毒打。于是乎,他只能低著頭,用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聲音小聲嘟囔道:“我真的只是因為天太黑了,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誰知道突然從旁邊竄出個人來,結果我倆就一塊兒摔倒在地了。當時我連對方是誰都還沒來得及看清呢,就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頓揍。”
盡管李大虎的聲音細若游絲,但在場的每一個人還是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站在一旁的李文孝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怒喝道:“好啊你個家伙,看來之前打得還是太輕了!居然到現在還不肯說實話?”話音未落,只見李文孝挽起袖子,作勢就要再次沖上前去狠狠教訓一下那李大虎。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李云亭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拽住了李文孝,并向他遞過去一個眼色,示意其先不要沖動行事。
李云亭緩緩轉過頭來,目光犀利如劍般掃視了一圈四周,然后重新將視線定格在了李大虎身上,冷冷地開口說道:“你口口聲聲說是自己摔跤的,然而據我們所觀察,此處距離道路可有足足六七米之遙。如此遙遠的距離,即便是正常行走也要好幾步才能走過來,更別說像你這般‘摔’過來了。依我看吶,能夠從那么老遠的地方摔到這兒來的人,怎么著也得是個體格壯碩、身材魁梧之人吧?”說到最后,李云亭刻意加重了語氣,同時還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李大虎那不足一米七的瘦小身板兒。周圍圍觀的人群聽了李云亭這番有理有據的分析之后,紛紛交頭接耳起來,一個個皆對李云亭所言深以為然。畢竟李大虎的身形擺在那兒,任誰看也不像是能夠從那么遠的地方一路“摔”過來的樣子。
李大虎此時結結巴巴:“那我也不知道怎么摔過來的。”
李云義這時候也開口了:“我心中也有個謎團,百思不得其解。你瞧,早上咱們路過時,這草垛子還猶如一座堅固的堡壘,穩穩當當地矗立著。可這會兒,它卻如同被戳破的氣球一般,出現了一個偌大的洞。難道是哪家的狗兒也懼怕嚴寒,還曉得給自己打造一個溫暖的小窩?只是這狗窩未免也太大了些吧,而且,你們看,這狗窩里竟然還有一塊兒布,這狗兒也忒聰明了,竟然知曉墊上一塊布來睡覺。”
李大虎聽了這話,氣得咬牙切齒,真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卻又無可奈何。
王小鳳聽完后,這才注意到下面那塊布,那不是自己床頭的窗簾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自家那搗蛋的兒子干的好事。但即便如此,那也絕對不能承認。
王小鳳突然像一陣旋風般朝李大虎扇了一巴掌:“說,到底是誰跟你約好了來這兒的”。
這話一出,李文孝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毛了:“這話什么意思?難不成是說我們家小雨還主動勾搭你們不成?”他轉頭看向村長,怒目圓睜,仿佛要噴出火來:“爹,這種人渣,絕對不能留他在村里了,我看不如把他丟到鎮上的勞改所里去吧!”
此時,村長的臉也黑得像鍋底,王小鳳一聽,頓時慌了神:“文孝,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興許是旁人呢……這旁邊不是還有別人家么。”
這話一出,劉寡婦和吳桂華都看不下去了,吳桂花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王小鳳的鼻子罵道:“王小鳳,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自己兒子什么德行自己還不清楚嗎?偷雞摸狗,無惡不作,要不是村長念在你們孤兒寡母,家里還有個傻子的份上,早就把他送進勞改所了。你居然還在我家門口潑臟水,簡直就是蛇蝎心腸!”
劉寡婦名叫劉長霞,雖然是個寡婦,但她也才剛嫁進李家溝一年,丈夫也才去世一個多月,年紀輕輕,如同一朵嬌嫩的花朵。劉寡婦也忍不住了,她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哽咽著說道:“我家當家的才去了一個多月,你們就在這里亂說,這是什么意思?”她轉頭看向村長,眼中滿是委屈和憤怒,“這事兒,村長還是查查清楚吧,查不清楚就讓鎮上的人來查,我一定要還我家當家的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