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算是被丁宗海聽進去了,他松開了握在手中的菜刀,抱著手中的小弟蹲著哭了起來。
丁大柱這會子穿上了衣服,氣勢洶洶:“個小兔崽子,反了天了你是,敢拿刀對著你老子,好哇,看今天老子不打死你。”說著就沖向丁宗海。
就在這時,丁大柱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緊緊抓住,他扭頭一看,原來是那幾個熟悉的街坊鄰居。其中一個年長些的街坊皺著眉頭說道:“大柱啊,不是我要說你,小慧可是個多么勤快的姑娘啊!你不好好珍惜她也就算了,怎么能就這樣把人家給逼到絕路上去了呢?”
其他幾位街坊也紛紛點頭附和道:“就是啊,大柱,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兒!現在小慧已經不在人世了,之前你欠下我們的那些錢,是不是也該早點兒還給我們啦?”
這時,又有人插話進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哼,我們今天上來一看可真是大開眼界啊!沒想到你還有閑錢在這里金屋藏嬌呢!既然有錢養別的女人,那就趕緊把欠我們的錢給還了呀!”聽到這話,丁大柱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但卻無法反駁。
最后,還是那位年長的街坊站出來打圓場說:“行了行了,大家都別吵了。畢竟小慧剛去世,死者為大嘛。這幾天就讓大柱先好好地操辦一下小慧的后事,等小慧過了頭七,咱們再來找他要錢。”眾人聽了覺得有理,便不再多說什么,轉身離開了。
等到這些街坊們都走光之后,丁大柱這才如夢初醒般地下樓來。當他走近,看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許小慧時,整個人都呆住了。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她竟然真的就這樣離他而去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并沒有像一個正常父親那樣在第一時間去安撫自己受驚的孩子們,而是面色陰沉地朝著地上狠狠地呸了一口,并惡狠狠地咒罵道:“真他媽晦氣!這該死的,死在哪里不好,偏偏要死在我的鋪子門口!這下可好,叫我以后還怎么做生意啊?”
站在一旁的丁宗海滿臉怒容地瞪著丁大柱,聲音顫抖地質問道:“爹,如果不是因為你和那個女人亂來,我娘又怎么可能會如此想不開?”他那充滿悲憤與指責的目光仿佛要將丁大柱刺穿一般。
丁大柱皺著眉頭,一臉不耐煩地說道:“她自己想不開尋短見,能怪得了誰?這跟咱們可沒啥關系!你這臭小子,以后說話可得給我放尊重點兒,別一口一個‘那個女人’的叫著,如今你娘已經不在人世了,從今天起,小翠就是你們的親娘!”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轉身朝二樓走去,只留下那幾個傷心的孩子。
許小慧的葬禮舉辦得極為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靈堂里擺放一個簡單的棺材,還是幾個孩子擺放了水果。除了留下來的幾個孩子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之外,其他人臉上并沒有太多悲傷的神色。
夜幕降臨,丁大柱和小翠躺在那張有些破舊的床上。丁大柱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覺,嘴里不停地嘟囔著:“都怪這該死的許小慧,死就死吧,還鬧得四鄰八舍全都知道。這下可好啦,那些要債的人要是找上門來,我該到哪兒去湊這筆錢啊!她這一死,我的生意都沒法做下去了。想當年,若不是看她做的豆腐味道鮮美,我哪會開這家鋪子喲!現在倒好,她走了,我連豆腐怎么做都不知道……”說著說著,丁大柱重重地嘆了口氣,心中滿是埋冤和無奈。